安慰,不是來求打擊的。
“我這麼跟你說吧,把三哥給巡防營制的所有弩機都搬過來,全裝滿矢,朝著你肚子上射,大概就是這麼疼吧。”餘敏行道:“而且分娩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隨時都有危險,且很多危險都是我們預料不到的。
衛南辭:……
接下來的數月,他可能更要睡不好了。
“你到底有沒有把握?”衛南辭問。
“當然,你和三哥的孩子,會成為我接生的第一個孩子。不過可惜,我想將來我遇到男oga的機率不會太大,所以這可能也是我唯一一次給人接生的機會。”
餘敏行說得雲淡風輕,衛南辭卻一臉愁雲密佈。
他現在恨不得去京城把整個太醫院都搬過來,但仔細一想,太醫院的人還真未必比餘敏行厲害。
當晚從餘敏行那裡離開後,衛南辭再也沒合過眼。
次日,他趁著原悄午睡的時候,去找了一趟裴斯遠。
裴斯遠親自炒了兩道小菜,又讓人弄了一壺酒。
“餘先生今日不在?”衛南辭問。
“他去餘府了,我這位岳丈大人一直不喜歡我,我就沒跟著。”
衛南辭拿過酒壺給對方和自己都斟了酒。
裴斯遠一眼就看出他有心事,道:“別繞彎子,有話直接說。”
“師父,您和餘先生的事情……徒兒已經知道了。不是三郎說的,我是自己猜的。”
“都說了讓你直說,還繞?”
“我是想問問師父,當初餘先生有孕時,您……不害怕嗎?”
“怕呀,怕死了,怕得整日吃不好,睡不好。”裴斯遠嚐了一口酒,“你這算好的了,原悄與普通男人不同,天生就適合有孕。但餘先生不是……他有孕兩個月時我得知此事,自那以後一直在找出救他的法子。當時根本就沒想過要把孩子生下來,只想著能保住他的性命便可。”
“後來呢?”
“後來不是住在你家裡嗎?”
“啊……是師弟。”
“每個做父親的,都要經歷這一遭。當初若是給我選,我是絕不會選擇讓他陷入險境的。但很多事情不是你我能控制的,該來的躲不過。”
衛南辭此前也想過這個問題,若是早知道上元節那晚會讓原悄有孕,他說什麼也不會那麼衝動的。當然,他也想擁有他們的孩子,一想到那是他們的血脈相融後生出的骨肉,他便覺得滿足不已。
可這一切,都比不上原悄的安危。
儘管餘敏行說了他有把握,衛南辭依舊忍不住擔憂。
“直到孩子出生,他脫離險境,否則你這顆心是放不下的。”裴斯遠道。
“師父,你說為什麼生孩子要這麼麻煩?”衛南辭道:“就不能輕鬆一點嗎?哪怕讓我生呢?我勁兒大,也不怕疼。”
“天道如此,你我又有什麼辦法?”裴斯遠道:“孕育一個生命,本就不是容易的事情,從有孕到生產,再到將他撫養成人,哪一步都不容易。你若是心疼原悄,往後便該更加疼惜愛護他,擔負起為人夫、為人父的責任。”
衛南辭看著眼前的裴斯遠,不由便想到了餘敏行。
從前,他總覺得師父對自己這個師弟過於嚴苛,並不寵溺。
但如今想想,餘敏行之所以成為這樣的人,裴斯遠和餘舟定是都費了心思的。
而他這位師父看起來嚴厲,心中對獨子的愛,定然不亞於任何人。
“早些吃點東西回去,別讓他一覺醒來看不到你。”裴斯遠道:“也別叫他看出你的不安,這個時候,他肯定比你更害怕。”
衛南辭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起身朝師父行了一禮。
回家後,他那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