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起得晚,之前在青石鎮,陸潯盯功課盯得最緊的那段時間,他也是辰時過了才起的,如今天還沒亮就要趕路進宮,著實難為他。
可既然進了京城,就由不得像在青石鎮那會兒一樣隨便了。
陸潯嘆了一聲,坐到床邊,將他被子扯開了一些,撈著將人翻了個身:“阿昫,該起了,等會兒早膳涼了就不好吃了。”
周昫好好的美夢讓人攪和了,不爽得很,手上扒拉著將人推開:“出去,再吵老子睡覺就拖出去打板子。”
陸潯被威脅了,有點新鮮地眨眨眼睛。
俗話說酒醉壯人膽,看來睡迷糊了也是。
敢這麼硬氣罵他的周昫,倒是十分難得一見。
陸潯看著剛從被團裡挖出來的人轉眼又埋了回去,任勞任怨地又喊了幾次,一點用都沒有。
時間漸過,再不走就真該遲了。
行吧,陸潯咬牙,既然軟的不行,那就直接來硬的。
他轉身出門,見車已經備好了,讓同福把洗漱的東西和周昫的衣物也一併拿進了車裡,然後不由分說將床上那一堆拽了出來,連人帶著被子扛出了門。
周昫一陣失重,猛的醒了過來,腦子懵懵的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口中卻已經先罵開了:“靠,哪個不長眼的敢動老子!”
他蹬著腿掙扎起來,才發現胳膊被人給圈住了,身後隔著被子捱了幾巴掌,不怎麼疼,悶悶的連響聲都不太聽得到。
“你他娘……”
話沒說完,眼前一頓天旋地轉,人已經被扔進車裡了。
陸潯登踏上車,衝著門外候著一臉驚悚的雙喜吩咐一句:“駕車,出發。”
馬車門啪的一聲關上,車裡亮起了燈。
周昫要殺人的表情在看到陸潯後變成了懵然,坐在被團裡,頂著一頭雞窩似的頭髮莫名其妙。
他這是……被搶了?
眼神挪到旁邊黑著臉的陸潯身上,意識回籠,心裡咯噔一響。
完了……
陸潯看他眼神躲閃,顯然是已經醒過了神,冷笑一聲:“醒了?”
周昫默默地舔了舔發乾的嘴唇。
陸潯瞪他:“喚殿下起個床可真不容易,怎麼,殿下要把臣拖出去打板子嗎?”
周昫縮起了脖子,把被子又裹緊了些,覺得今晨格外冷。
如今倒是個老實巴交的模樣兒。
陸潯恨鐵不成鋼地翻了個白眼,轉手把衣服給他:“衣服換了,洗漱的東西在旁邊,換完了用早膳。”
一連串的指令丟了下來,周昫腦子鈍鈍的慢了半拍。
陸潯見他沒動,眼尾一挑:“怎麼?殿下不會?要不要臣伺候你?”
周昫原地起跳:“不,師父,我可以,你別過來。”
陸潯盯著他飛快地換衣服,不著痕跡地揉了揉胳膊。
這小子也忒沉了,差點沒閃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