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的像是墓地那樣肅殺,她穿著單薄的睡衣,推開門走向院子,走向那個角落。
她抬頭,頂樓上,一雙手伸出手,一小團黑影重重砸在地面,小傢伙並沒直接死去,眼睛裡溼潤有淚,朝著她哀求嗚咽。
隨隨。
它叫隨隨。
因為生下來時是兄弟姐妹裡體格最小的,生過病,好不容易才活下來的,表姐送它送給,她取名隨隨。
希望它能伴隨自己一生。
下一刻,段啟文鬼魅一樣冒出來,咯咯笑了幾聲,伸出手將她狠狠壓在牆上,伸手撕扯她的衣服,單薄的衣料發出哀嚎般的裂錦聲。
她喊叫,喉嚨裡怎麼也發不出聲音,眼淚止不住往外溢位來。
沈青棠驚愕,半夜驚醒,她呆坐在床上,驚出一聲冷汗。
她甚至不去想,眼淚就從眼尾無意識往下掉。
這噩夢,沈青棠連續做了一週。
她沒告訴沈母,誰也沒告訴,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結束,就這樣硬生生熬著。
半夜驚醒就沒那麼容易睡著,沈青棠枯坐許久,開啟壁燈,看手機才發現在十二點時,有一條訊息。
【許今野】:回國了,見面嗎?
她這一週渾渾噩噩過,才想起他比賽結束,已經回國。
現在已經是三點,他大概已經睡了。
不知道是處於什麼心裡,沈青棠頓了頓,還是敲字回:見面。
下一秒。
【許今野】:現在?
【沈青棠】:好。
深夜三點,城市比任何時候都要寂靜。
在沈青棠前二十年裡,從未體驗過在半夜因為男生一條見面訊息,就換上衣服,輕手輕腳從家裡溜出去,披星戴月,心臟鮮活跳動,因為害怕,或者其他,她倒並不覺得冷。
她撥出氣,冷霧一樣。
越到小區門口,心臟跳得越是厲害,她想過很多可能,她傻乎乎跑出去,在外面等,不久後,收到許今野說太晚今天就不來的訊息。
又或者,他發來那句“出來”後,就再無音訊,她一個人,從半夜等到天亮。
……
總之,都不是好結果。
小區是二十四小時的安保,門衛亭裡亮著光。
沈青棠放慢步子,硬著保安困惑的目光走出去,她繃著兩肩,緊緊抿著唇,要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大膽。
然後,她看見。
許今野靠坐在招搖的紅色機車上,少年腿長,就散漫地曲著,微仰著下頜,那張清雋的臉半明半暗,輕抬著眼皮,唇邊扯了個笑。
“怕不怕?”他問。
“怕。”
睫毛顫了下,她輕聲道:“但看見你,又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