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走一邊尋找,不知不覺,發現砍柴宣告顯變小後,他連忙轉了方向,不再往深處去,抱著木柴折返。
冬天進山,好處就是不怕踩到蛇,別的蟲子也少,都鑽進土洞裡過冬避寒了。
裴厭站在樹上,一手攀著主幹,在他走近後開口道:「正說沒看見你。」
顧蘭時笑著說:「走遠了一點。」
他把柴火扔在地上,見裴厭把柴刀扔下來,人從樹上滑下,他也過去撿砍落的樹枝。
撿完後,顧蘭時拍打身上木屑碎渣。
裴厭拾起地上竹筒,開啟喝了幾口水,說道:「不太熱了,趕快喝完,再砍一些就回去。」
「好。」顧蘭時接過竹筒,將剩下的溫水一飲而盡,他看看四周,最後坐在高處的一棵樹底下歇腳。
裴厭再次爬上去砍樹枝,山林空曠,砍柴的動靜帶了一點迴音。
不遠處,高處的樹枝上落下六七隻麻雀,冬天樹木凋零,樹幹光禿禿的,和麻雀褐色的羽毛十分相近。
顧蘭時眼睛好,坐下沒事幹就瞧它們在做什麼。
砍樹的動靜沒有驚走它們,在枝頭蹦跳著,時而啄啄羽毛,沒一會兒,便陸續飛下來,落在離人較遠的地上,小爪子在土裡刨來刨去,不時低頭啄兩口。
顧蘭時猜測,應該是在吃草籽,冬天除了這個,也沒什麼別的好吃。
在樹上時離得遠還看不太清,這會兒落在地上就十分明顯,幾隻麻雀個個都肥嘟嘟的,也不知是過冬的羽毛太厚,還是秋天草木豐茂時吃的圓滾滾,瞧著有幾分討喜,跟圓球兒似的。
砍下來的樹枝倏然掉落,砸下的聲響驚動了雀兒,六七隻全都拍打翅膀飛遠了。
沒了麻雀看,顧蘭時撿起地上一根小樹枝,隨手在旁邊地上劃來劃去。
看見裴厭撂了柴刀,從樹上下來後,他丟掉手裡穿了好幾片枯葉的樹枝,起來要撿柴。
裴厭制止了他,說:「不用,我再砍一些,等會兒一起撿。」
於是顧蘭時又坐回去,撿起剛才的樹枝,用另一頭去扎地上的枯葉,弄了厚厚一沓。
裴厭站在樹上朝下看一眼,見他獨自玩耍,跟小孩一樣,情不自禁笑了下,也沒打攪,依舊幹自己的活。
等砍完柴後,兩人用麻繩將樹枝捆好,裴厭還用柴刀削了一根長樹枝,當做扁擔,把兩大捆柴火挑起來。
今天弄的柴火不少,他挑的是大頭,顧蘭時用麻繩背了一捆,不算太沉重。
往山下走,裴厭看一眼天上太陽,說:「吃過晌午飯,我打彈弓上山,看能不能打到兔子。」
想著在家也沒事,顧蘭時問道:「我還跟你一起上來?」
裴厭笑著說:「我自己就行,人多動靜大,也要往深處走走,我隨便轉轉,能打到最好,打不到就回去了。」
他趕路慣了,多跑幾趟不成問題,顧蘭時到底是個雙兒,不像漢子那樣常常在外奔波,今天早上進山撿柴火,就走得挺遠了,沒必要再上來。
聽他這樣說,顧蘭時點點頭:「好,那你記得別走太深,誰知道老林子裡有什麼,打不到咱們還有柴火賣。」
「嗯。」裴厭答應著,一手護著肩上樹枝穩穩走下山坡。
見遠處像是有幾個人影,顧蘭時一邊走一邊張望兩眼,近前後才發現是李梅一家子。
「叔,嬸子,也來打柴?」他還沒到跟前就出了聲,裴厭自然也跟著喊。
李河有點木訥,但別人都問話了,不答應一聲實在說不過去,他開口道:「你們來得早。」
「早起沒別的事。」裴厭答了一句。
顧蘭時看向李梅,說:「梅哥兒,近來沒什麼事的話,過來轉轉,咱倆也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