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多了,下午再來割,回去吃飯歇歇。」他轉頭對不遠處的裴厭說道。
「好。」裴厭答應著,把他身前能看到的婆婆丁都連根拔出來,這才罷休。
今天順著河岸走得遠,河岸又沒有正經道路,怕路上野草野菜遺失,他倆用麻繩連車帶草捆好,這才卸了支撐車轅的兩根木頭,一個在前面拉車,另一個在後面推車,沿著來時路往家裡走。
這些回去了都要攤開曬乾,用作牲口冬天的口糧,已經是第二車了。
清早太冷,又有露水,他倆辰時中才出門,忙忙碌碌,這會兒也到飯點了。
進門後,依舊有的忙,裴厭把板車推到穀場那邊,把車上的麻繩解了,斜架起板車,把一車草倒在場上,隨後拿了木叉挑開鋪平。
顧蘭時徑直進了灶房,燒水切菜熱包子,咚咚咚一陣響。
吃過飯後,日頭不像夏天那麼長了,兩人沒有去睡覺。
顧蘭時抱了柴火進灶房燒水,攢了幾件衣裳該洗了。
他本想去河邊洗,但裴厭說河水冰涼,讓在家裡燒水,摻溫了再洗。
聽見外頭動靜,他往灶底添了幾根柴火,出來就看見裴厭坐在橫倒的木頭上擺弄竹筐,腳邊還放了一些竹片。
「你在做什麼?」顧蘭時蹲在旁邊問道。
裴厭笑了下,看看竹筐又拿起一個竹片,說:「昨天不是想折騰折騰蛋筐,上次去鎮上,咱倆用短的稻草隔開雞蛋,筐裡長長短短一大堆稻草混在一起,想掏底下的雞蛋,還得先把這些扒拉出來,要是能把短的乾草粘在一起,就不會零碎混在一起了,利索又方便。」
蹲久了腿麻,顧蘭時從柴堆那邊拿了根木頭坐下,聞言點頭道:「還真是,剪碎的稻草帶回來只能當柴火燒,每次去鎮上都得重新剪一些。」
不是他捨不得這一點幹稻草,後院七頭豬呢,過段時日沒了鮮草,無論乾草還是稻杆麥秸,都是它們的口糧,今年頭一回養這麼多,草料肯定是越多越好,省得餓瘦了豬賣不上價錢。
他想了一下,說:「那試試用漿糊粘?」
裴厭昨天見了攢盒,只知道要把雞蛋一枚一枚隔開,這樣就不會碰撞,具體怎麼弄,確實還沒想好,於是應聲道:「好,試試。」
正好在燒水,顧蘭時一會兒進灶房添柴,一會兒又出來和裴厭商量怎麼弄蛋筐,等漿糊攪好後,兩人著手把剪短的稻草往竹片上粘。
竹片上抹了漿糊,一層稻草粘住了,但再往上放稻草,就有點粘不住,只能再糊點漿糊。
不止裴厭,顧蘭時也看出這樣還是容易掉,搖頭說道:「不行。」
裴厭想了一下,說:「要不用細繩,把稻草綁在竹片上,多纏幾圈。」
顧蘭時一拍手,笑道:「這個好,我去拿。」
納鞋底的麻線細又韌,用這個正好,他進窩從針線籃子裡翻出麻線團,又拿了剪子,興沖衝到院裡和裴厭一起鼓搗。
麻線果然好用,厚厚的稻草直接纏在上面,多纏兩圈繃緊,根本不怕稻草掉下來。
顧蘭時一拍裴厭大腿,說:「真是的,剛才怎麼沒想到,如此簡單,竟然用漿糊亂糊。」
大腿被拍,聲音聽著響亮,倒是不痛,裴厭露出個笑,說:「確實是糊塗了。」
「給竹片纏上稻草以後呢,還打算怎麼弄?」顧蘭時自覺下手重了,又幫他揉了兩下大腿面。
裴厭沉吟一下,說道:「要想一層一層區分開,得有個託底,然後再把竹片像攢盒那樣,想法子嵌在託底上,就有分隔了。」
「託底?」顧蘭時想了一下,開口道:「那得弄結實點,也不能太硬。」
裴厭點點頭:「嗯,木板竹板什麼的估計就行,到時候也纏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