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往張家那邊去,凍得直跺腳搓手,還得防著萬一有人過來,不是張正子還好,若是的話,須得趕緊跑,不過她大概也知道,這麼冷的天,張正子是不會出來找她的。
陸谷找到她時,她把頭髮攏好了,不再披散著,但因沒有梳子,攏的十分粗糙。
水不好拿,但地上到處都是雪,撿著沒人踩過的地兒抓一把就能塞進嘴裡。
李婉雲咬了一大口熱乎乎的饅頭,還沒嚥下去就睜大眼睛驚異地看向陸谷,口齒不清說道:“肉。”
“另一個夾了鹹菜。”陸谷小聲說道,見她大口吃得香,覺得為這一片肉就算回去捱罵也值當了。
離開之前他又說道:“你先躲著,等會兒二青說在門口轉轉,看他們氣消沒。”
李婉雲嘴裡饅頭沒咽完,聽見沈玄青的名字有心想問他怎麼會幫忙,可見陸谷眼神清透,她從沒聽過沈家二房兩個兒子打媳婦老婆,心裡咂摸過勁來,沒法兒說話就滿眼感激地點頭。
風吹得冷,沈家人都在床上坐著,有熱乎乎的湯婆子捂在被窩裡,可比外邊暖和多了。
陸谷回來後也是如此,沒一會兒沈玄青進房了。
“張正子去大羊家喝酒了,不喝醉估計不回來,醉了也好,他老子娘體弱打不了人,他一個醉鬼回去倒頭就睡,想動手也動不了。”
家離得這麼近,又是同齡人,張正子什麼德性沈玄青一清二楚,好吃懶做還愛喝酒,每每都要醉的滿口胡言亂語才回來,今天早上剛打跑媳婦,半天都不到就有閒情逸致去喝酒,這是壓根沒把小張氏的死活放在心上。
“那我去跟她說。”陸谷坐在床邊,連鞋都沒脫,只把小薄被蓋在腿上,說著掀開被子站起來。
“嗯,說了就回來,外面太冷。”沈玄青說道,對方一個婦人,他跟去不太好,只能囑咐陸谷。
幸好沈家在村子最後面,這會兒風大也少有人出來,不然陸谷三番兩次往屋後跑,說不定還要傳到老張氏耳朵裡去。
李婉雲躲在沈家後牆邊上,背後的風好歹有泥牆擋一擋。
陸谷把沈玄青的話跟她學了,見她實在凍得慌,就把自己套在手腕上的筒袖遞過去,讓她暖暖手。
筒袖因他戴過了,是熱的,李婉雲覺得自己手髒,可見陸谷沒嫌棄,猶豫一下才接過,把雙手塞了進去。
陸谷看到她手指紅腫,還有幾道傷痕,移開目光後問道:“你這會兒回去嗎?”
李婉雲卻沒回答,只忐忑問道:“他真走了?”
“嗯,二青這麼說的,他不會騙我。”陸谷點頭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