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當初既然把他賣了,他自然不願見陸大祥,這下沈玄青在身旁,握著他手腕的大手溫熱而有力,像一劑定心丸,叫他勉強找回了思緒和理智,想都不用想,陸大祥今日過來肯定沒好事,還是儘快打發走,不然會生出事端。
沈玄青往院裡走了幾步,並沒有喝止正在吠叫的乖仔和大黑,冷下臉說道:“你來討打?”
他一點情面都沒給,上來就嗆一句硬話,讓陸大祥手都哆嗦了一下,好容易才養好的那條腿隱隱作痛。
“當日說好陸谷賣給我,自此再與你陸家無任何瓜葛,錢貨兩清,還不快滾。”沈玄青在院裡停下,沒上前去,對陸家人他滿心厭惡,恨不能早些趕走,眼不見為淨。
他說話這般不客氣,饒是陸大祥厚著臉皮找來,此時差點被指著鼻子罵滾,老臉也有些掛不住,漲紅了一張臉想罵幾句,可又怕沈玄青當真來打他,只得忍下了。
陸大祥臉色變了幾變,終是小心謹慎地陪個笑臉,他身板本就不怎麼直挺,腰背微微佝僂矮塌,因懼怕更是露出一副畏縮的模樣,試圖討好沈玄青:“我說好賢婿,在許久不見,怎的也不將我迎進去。”
他本想說老丈人,但話到嘴邊看見沈玄青臉色,哪裡敢開那個口。
聞言,沈玄青冷笑一聲,老東西,臉皮倒是厚。
連站在堂屋裡沒怎麼動的陸谷聽見這話,臉上一陣熱臊,心中無端生出種荒唐感,這就是他爹,當日和沈家打成那樣,貪了人家二十兩銀子,仗著陸文攀上李家的勢力硬是不還,這會子倒好意思喊起沈玄青賢婿。
他臉上燒,眼睛也要被陸大祥的厚臉皮氣出淚水來。
“你賢婿在鎮上李家,這裡哪有什麼賢婿。”沈玄青冷嘲道,他沒了耐性,直接開口:“你若再不走,就別怪我不客氣。”
陸大祥在他手裡吃過大虧,一聽這話連身子都抖了下,訕訕撓了撓老臉,只是眼睛盯著堂屋後頭那麼長的院子,雖看不全,但也能瞅見泥牆離得那麼老遠,在裡頭耕地種地都不成問題,一定又大又寬敞。
別說鄉下了,就是鎮上也沒有這麼大的宅院,叫他實在眼熱。
和沈玄青搭不上話,他一邊去看沈玄青臉色,一邊朝裡面喊道:“我說穀子,你也不管爹?這大冬天的,爹好幾天都沒吃飯了,還有小武,對,小武,他才幾歲,也跟著沒飯吃了。”
“小武可是你從小看到大的,你連親弟弟都不管?”
一看沈玄青又往前走了兩步,陸大祥嚇得直往後退,最後那兩句話似乎也哆嗦了一下。
親弟弟,陸谷擦了擦眼淚,哽了一下才找到聲音,說:“什麼親弟弟,那是你家陸文的親弟弟,他被你和杜荷花慣壞,學杜荷花掐我打我,那時候你怎麼不管我?”
陸武年紀確實小,連七歲都不到,因是男丁,陸大祥十分喜愛,自然會慣著兒子,也是因為杜荷花生了兒子的緣故,叫他有了後,他對杜荷花倒是不錯,成日間又被枕邊風吹著,心也漸漸偏向了陸文。
陸大祥被問的有點啞口無言,末了嘆一口氣,說:“小武還是個孩子,年紀小不懂事,你都這麼大了,怎的還和他計較。”
陸谷眼淚又給氣了出來,他緊緊抿著唇,好不容易喘過那一口氣,又問道:“那杜荷花打我罵我你也不管?這會子倒叫我來管你們吃喝,這是何道理?”
見陸谷在哭,沈玄青徹底沒了耐性,不待陸大祥狡辯,看見院門後邊的門閂,直接走過去拿在手裡,冷聲道:“老不要臉的,你家陸文在鎮上吃香喝辣,他那麼孝順,就是吃剩留一點,也夠你們吃喝了,還不快滾。”
“再不走,我打斷你另一條腿。”
陸大祥一看他拿木門閂了,嚇得差點腿軟,連聲音都變了調:“穀子,你就任他打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