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谷抱起來。
“啊!”陸谷小聲驚呼,手裡水碗的水灑出來了。
要是衛蘭香還在,一定要罵沈玄青笨手笨腳,當然他看見水灑在陸谷衣服上後急忙就把人放回椅子上,神色罕見的有些訕訕,搓著手在陸谷面前蹲下。
他總算能說出話:“要不換了?”
陸谷把水碗放到地上,用帕子擦了擦前襟,聞言道:“不用,太陽好,等下就幹了。”
衣服是這兩天才換的,冬天燒水洗衣裳很不容易,風一吹手指都要凍紅腫,只是水而已。
“那你想吃什麼?娘拿棗子糕去了,要不要喝蜜水?”沈玄青說著,就要起身去拿蜂蜜罐,但起身到一半時,他實在沒忍住,一手攔住陸谷後脖頸,輕壓過來和自己額頭相抵,又蹭了蹭陸谷臉頰,一雙星眸全是笑意:“咱倆也要生崽子了。”
他萬分高興,說完還在陸谷臉上重重親了口,這才去拿蜂蜜罐。
坐在椅子上的陸谷眨了下眼睛,剛才沈玄青那句話叫他忽然鬆了一口氣,他可以給沈玄青生崽崽了,不會懷不上。
高興之餘,他還有點好奇,低頭摸上自己肚子,但什麼都沒摸到,便獨自疑惑,這裡頭真的有嗎?
有孕這樣的大喜事,自然少不了告知沈玄青爹和陸谷娘,沈玄青提著籃子裡的香燭供品和陸谷去上墳,順便將墳上一些枯枝枯葉清理了一番。
而來到葉玉珍墳前時,看到墳前焚燒過的痕跡和散落在地上蔫掉的三兩供果,一看就有些時日了,陸谷有點發怔,完全想不出是誰來祭過,不會是他娘那邊的親戚,而陸大祥和杜荷花更不可能。
沈玄青把手裡的竹籃放下,沉吟一下低聲道:“應該是姓徐的。”
徐延榮的事他之前同陸谷說過幾句,沒有隱瞞。
陸谷從前在陸家時看到陸大祥偏心陸文心裡總是很難受,也完全想不通為什麼他爹會對陸文好,而“野種”兩個字每次杜荷花罵他時,都不見陸大祥動怒,反而待他越發不耐煩,知道徐延榮後他就算再笨,也知道是為何了。
因此對姓徐的,他沒有半分好感,原本高興的神色一下子淡了,低著頭臉上沒了幾分笑意,用腳尖將面前的土疙瘩往旁邊踢得咕嚕嚕滾開。
沈玄青撿起幾個乾癟的供果扔遠了,抬腳想把墳頭上枯黃的荒草拔一拔拾掇拾掇,就看見他不大高興的模樣。
“我已經和他說清了,再不要來尋找糾纏,你且放心,咱們就是碰見他也當做不認得。”他安慰陸谷,又笑著說:“今天高興,給娘來報喜,你也高興高興,以後咱們能帶著崽子一起再來看她了。”
提到孩子,陸谷這才重新打起精神,是了,他們過他們的,和姓徐的又有什麼關係,今後就算碰見也沒任何瓜葛,又何苦在他娘面前喪氣臉。
自己親孃的墳沒有什麼可忌諱的,兩人一同把墳包上的乾草和草根拔掉,打理後才燒紙磕頭,跟他娘報了喜。
馬上要過年了,到年節時也得來祭一次,這回他倆就沒有多停留,畢竟陸谷有身子了,不好久跪。
回到家裡後,沈堯青已經套好了騾車,想到兩丈橋去買年貨,沈雁樂得跟什麼似的,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不像陸谷和紀秋月,能常往鎮上跑,對趕集的事自然很上心。
見陸谷回來後她笑眯眯的,問陸谷想吃什麼想要什麼,她給買回來,如今她是兩個娃娃的姑姑了,還一心盼著陸谷生個女兒或是雙兒,這樣她就能給娃娃編小辮戴花兒玩。
去兩丈橋有騾車坐一點都不費腿腳,可衛蘭香實在操心,平時在鄰近幾個村子轉轉就行了,那騾車有時跑得快了,萬一顛著碰著可怎麼辦,就沒讓陸谷去,連沈玄青都不讓去,叫在家裡陪著。
雖說是第二個孫兒了,可沈順福不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