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半小時。”
“嘖!”齊夏猛地摔了手機,電子螢幕無聲碎裂,他深吸口氣,用力閉了閉眼。
好一會兒,齊夏才拿出車裡的備用機之一,快速無聲地撥通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嘟嘟聲響起,不到兩下便被幹脆結束通話。
防詐意識還是這麼強。
齊夏嗤笑一聲,心情卻詭異地平靜下來。一想到林舟看見陌生來電就警惕得如同被偷瓜子的松鼠的樣子,他甚至還有點想笑。
又沒幾個錢,警惕個什麼勁兒呢?傻的慌。
他吊兒郎當地往後靠坐在車椅上,翻出通訊錄裡瞿清的名字,再次撥打過去,得到的卻依舊是一片忙音。
回想起瞿清倉促發來的求救簡訊,齊夏眯了眯眼,神色有些不明。
瞿清是瞿家夫婦的老來子,自幼嬌生慣養,一點家務活兒都沒讓他做過,更別提對他動手了。莫名被狠狠打了一頓關在地下室,怎麼看也不像是因為小事。
難道是得罪了剛回國的親哥哥?
想到這裡,齊夏的眸子閃了閃,全然沒有剛才暴躁著急的模樣。
瞿家多年前做房地產起家,然而圈子裡都知道,由於某些原因,瞿家如今能在s市豪門圈說一不二靠的還是開拓海外市場的瞿寧森。
兄弟鬩牆的事情在豪門屢見不鮮,但得罪了瞿寧森,即便是瞿家老爺子發話也沒用。
到了那時候瞿清還藏得住林舟嗎?
不,他藏不住的。
齊夏吐出口氣,心情平靜地想,瞿清一個毫無商業頭腦、只知道無病呻吟的廢物,又能翻出多大的浪花呢?
他才是那個能夠藏著林舟的人。
他原本就是林舟應該選擇的人。
齊夏到瞿家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偌大的宴會廳內觥籌交錯,他遠遠看了眼,轉身挑了個無人小道,往瞿清簡訊裡的地下室方向走去。
齊家和瞿家是世交,雙方後輩來往頻繁,齊夏對莊園的路還算熟悉,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這裡離主樓已經很遠,或許是因為瞿家大少爺的接風宴實在太忙,地下室的門口並沒有傭人看守,喧鬧人聲被繁盛樹木隔開,顯得此刻格外靜謐。
今晚夜色很好。
齊夏腳步一頓,忽然抬頭,看向繁星點點的夜空。
——兩年前,遇見林舟似乎也是這樣的夜晚。
操場軍訓的沸騰人聲被隔離在外,身穿迷彩服的清冷少年坐在廢棄教室的臺階上,略顯疲憊地嘆了口氣。
在煩惱什麼呢?
碳酸飲料的氣泡混合著冰塊咕嚕作響,齊夏站在自動販賣機後,愣愣地看著那張夜色下瑩白的美人臉,忘了自己要幹什麼。
直到少年起身,忽然踉蹌幾步,猶如凋謝的花瓣般往後墜落。
齊夏倏然回神,驚恐地衝上前去,往他腳下的臺階上一滾,生生用身體接住了少年。
八月桂的香氣在夏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