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會兒臉皮也薄得很,」沈大伯說起年輕時候的事兒,臉上帶著追憶,「那會兒你祖婆在,她十分偏愛我,知道我有心事,就來問我,是不是有了心上人。」
這還是沈良軒第一次聽人提起祖婆。
他出生的時候,祖婆和祖公已經不在了。
「那您怎麼說的?」
沈大伯側頭看著他道,「和你一樣,說沒有。」
「我是真沒有!」
沈良軒哎呀一聲,就差大叫了。
卻不想沈大伯哈哈大笑,指著他道,「我那會兒的反應也和你差不多,不過當天晚上我一點睡意都沒有,第二天一早,就去找祖婆坦白了。」
見他看著自己,沈良軒連忙道,「我只是覺得,自己很幸運。」
「怎麼說?」
「能活著,能在你們身邊活著。」
沈良軒的話讓氣氛忽然凝重起來。
「你這孩子,」沈大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都過去了,難怪你對二房的人那麼多話,心裡有怨吧?我和你媽心裡也有。」
他不敢想孩子要是真出事,那可怎麼辦。
感覺到沈大伯手在抖的沈良軒趕忙道,「我就見不慣他,打著道歉的旗號過來,可他說的那些話,分明就是覺得我們不得理也不饒人。」
「我也想明白了,這人善被人欺,我要是不硬鋼他們,他們還以為我們是軟柿子呢。」
父子二人在院子外聊了許久,臉上都有蚊蟲包了,這才各回各屋休息。
這天晚上,三人都睡得十分香甜。
可沈良國卻睡不著。
晚上吃飯時,楊氏回來沒瞧見良軍嫂,得知她偷懶不做飯,便要去拉人,結果沈良軍說她有了身孕,有些不舒服。
楊氏高興了,沈從山也不再抱怨。
可老大兩口子的心卻沉了下來。
「良國。」
「嗯。」
黑夜中,良國嫂翻過身,抱住沈良國的腰,「弟妹這要是生了個兒子,那偏房就不能給咱們小閨女住了。」
他們兩口子生了一兒一女。
女兒本來就不受待見,要是老二兩口子生了兒子,那他們的女兒還有好果子吃嗎?
「沒事,」沈良國反手抱住她,「還不一定是兒子。」
「是啊,還不一定是兒子呢,就開始不幹活兒了。」
這話讓沈良國眉頭一皺。
翌日一早,沈家二房的院子裡便傳來楊氏的咒罵聲。
「老孃懷著老大的時候,八個月了還在山上背柴呢!懷著老二的時候,老孃大冬天的還在地裡幹活!你倒是拿大啊,這還沒影的事兒呢,你就懶成這樣!」
聽著院子裡的罵聲,沈良軍一把推醒裝睡的良軍嫂,「快起來!」
「我…。」
良軍嫂暗恨不已。
而灶房裡正忙著做早飯的良國嫂卻笑了。
天一天比一天熱,沈從山的傷也好全了,剛上工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在大夥兒面前說三道四的。
可就在他越說越過分的時候,沈大伯忽然扛起鋤頭,讓他瞬間閉上嘴。
可見沈大伯怒闖他們院子揍人的教訓,他還記得。
而沈良國就像是沒發生那天的事兒一樣,不是湊到沈大伯面前,就是湊到沈良軒面前,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大堂哥,」午時,在對方又蹭過來的時候,沈良軒看著遠處一直盯著他們的沈良軍,忽然道,「二堂哥看樣子還想找我麻煩啊。」
沈良國跟著看過去,卻笑道,「哪裡的事兒,他長相就帶著兇惡,不是針對你。」
「是嗎?」
沈良軒忽然指了指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