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都不敢夾,「靦腆」得很呢。
「聽見你們表嬸說的話了嗎?別只夾眼前的菜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老婆子待見不得你們呢。」
溫大姑的笑顏讓大一點的小芳背皮發麻,在妹妹小華還沒開口時道:「奶奶這是什麼話,是我們害羞而已。」
「是,是。」
小華向來聽小芳的,見她給自己使眼色,立馬點頭。
表嫂見此心裡也鬆了口氣,而同一張桌子的對面,除了溫慶平外,三人正在大聲喝酒說話,根本沒有往這邊看。
「大姑,嘗嘗我端過來的野芹菜炒雞蛋,」溫慶平笑道。
「好好好。」
溫大姑笑眯眯地夾了一大筷子在自己碗裡,又給丈夫夾了一大筷子,還招呼溫清林和溫父。
一點都沒想起兒媳婦和兩個孫女。
杜月蘭便親自給小芳她們夾菜,一邊還招呼著表嫂,表嫂只是應著,卻一筷子也沒有伸。
吃好後,杜月蘭和溫慶平一個幫著收拾碗筷,一個幫著掃地。
沒多久就收拾好了,他們先一步回了家,喝了不少酒的溫父還在堂屋坐著和溫姑父說話。
「那姓、姓付的就是個絕戶!他、他憑什麼、憑什麼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說我!」
出院門時,杜月蘭還聽見溫父在罵人。
此時天已經黑了,溫慶平提著從家裡帶過來的煤油燈,牽著杜月蘭回家,這煤油燈是溫慶平自己買的,一直都是他房裡在用。
剛進家門,就聽見溫母笑問道:「這麼早就回來了?怎麼不在你們大姑家多坐坐。」
「想休息了,」溫慶平回了句,杜月蘭對她笑了笑後,接過溫慶平遞過來的煤油燈便進了房間。
溫慶平則是去灶房燒水。
溫母不甘心地看了眼廂房門,最後還是往灶房去了。
「你不是端了一碗菜過去嗎?那碗怎麼沒帶回來。」
「爹還在那邊和姑父說話呢,等他回來的時候會拿的。」
「那碗裡肯定油不少,」溫母抿了抿唇,「等你爹拿回來的時候,怕是啥也不剩了。」
「那您現在就去大姑家拿?」
「我不去。」
溫母立馬回絕,她和大姑子向來不對付,眼下湊過去,怕不是送到人家家門挨罵。
溫慶平聳肩,一副「你自己不去的不怪我」的樣子,又把溫母給氣著了。
而如溫母所說,溫大姑在收碗筷的時候,特意把那吃空了的油碗收了起來,等杜月蘭夫婦一走,她就把上面的油乾乾淨淨地刮到了自家的油罐子裡。
小芳提著煤油燈站在一旁給她打亮,溫大姑一臉大方地把那碗遞過去,「瞧瞧你那饞樣,拿去舔吧,待會兒洗乾淨還給你三舅。」
小芳接過碗沒說話,等溫大姑提著煤油燈去堂屋後,她也沒幹舔碗的事,而是摸黑把碗洗乾淨後,又摸黑來到堂屋,把碗放在桌上,便回房了。
等溫慶平回房時,他提著兩大桶熱水,二人都擦洗了一番,然後用剩下的水泡腳。
「為什麼今天在大姑家吃飯,沒看見二伯呢?」
杜月蘭好奇問道。
「別看今天沒有二伯他們在,「溫慶平雙手環臂,「其實大姑他們和二伯家的關係最好,但因為二伯和爹的關係不怎麼好,所以每一次大姑請吃飯,都是分開的。」
「還有這回事?」
杜月蘭一下被勾起了好奇心,「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具體情況我不是很清楚,」溫慶平也才回這邊兩三年,「大姑的意思是積怨已久,後面因為一件小事爆發的,二伯和爹在地裡幹著活,忽然就打了起來,隊長和副隊長過來才把人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