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差啊,」只念了兩年書就唸不下去的溫慶富努力算了一下,「差三百多。」
「差這麼多啊。」
溫父猶豫了,「這借也借不了三百多塊錢啊。」
「找舅舅,舅舅一定會借,」溫慶富抿了抿唇,「再找杜叔叔,看在咱們兩家剛結親的面上,咱們開口,他也不好意思拒絕。」
「你舅舅和杜叔叔他們也不能一借就是幾百吧?」
溫母覺得懸。
「舅舅那邊一百塊應該沒問題,杜叔叔這邊五十總行吧?還有一百多……」
溫慶富看向溫父,「爹去找大姑借,大姑向來對你和二伯都好,一百多也能拿出來。」
「問我借來幹什麼我怎麼說?」
自知在大姐面前說謊容易被發現的溫父道。
「那就把話頭引在大哥身上,說大哥需要錢用,大姑一向喜歡有出息的,大哥要用錢,她一定給。」
溫慶富很肯定。
溫母還是覺得會出事,「可你大哥要回來的啊,他回來知道我們用他的名義借錢了怎麼辦?」
「我問了,他這次出門怎麼也要半個月才能回來,那時候我早就進運輸隊了,」溫慶富一臉自信,「借了錢我自己還唄,就用了一下他的名聲而已。」
「這倒是,」溫父覺得可行,「那就這麼辦。」
溫慶富鬆了一口氣,想要把錢自己收著,卻被溫母攔住,「等錢全部借到手,我再一起給你。」
「到時候我跟你一道去見那個人,」溫父也說。
「好。」
溫慶富想了想,這麼多錢拿到房裡萬一被二哥發現也說不清楚,於是點頭。
還不知道他們把主意打到自己孃家的杜月蘭,此時剛把針線收了,櫃面上放著一雙嶄新的男布鞋。
等下一次溫慶平回來就能帶過去穿了。
杜月蘭打了個哈欠,掀開被子熄了燈,沒多久就睡著了。
第二天杜月蘭就覺得溫慶富和公婆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她垂下眼就當沒看見,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月蘭啊,你爹一般什麼時候從肉聯廠回家啊?」
溫母在她晾衣服的時候湊過來問道。
「這說不清楚,如果是市集日,那前一天和那天都會很忙,要下午才回家,一般都是十二點左右到家。」
溫母把時間記下,然後轉身就走了。
杜月蘭提起木桶,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心想怕是要找她爹孃借錢,不過她早就跟爹孃說過了,不是她和平哥開口借錢,溫家誰去也不好使。
溫母出了門就跟等待的溫父說了,溫父立馬道:「那我現在就去杜家。」
「你也不能空手去啊,去公社買點東西,他們家還有個孩子呢,買些孩子愛吃的。」
「成。」
溫父伸出手。
溫母疑惑地看著他,「幹什麼?」
「給錢啊。」
「咱們還得借錢呢,哪裡有多的錢。」
溫父一想也是,「那就不買東西,誰上門借錢還大包小包的?就是窮才借錢嘛!」
溫母覺得很有道理,於是溫父就這麼掐著點,大搖大擺地去了杜老三家。
杜老三父子到家時,便見溫父坐在堂屋門口,杜老三一愣,低聲對杜大哥道:「他怎麼來了?」
「月蘭說了,上門沒好事兒,咱們啥都不借就是了。」
杜大哥說。
「你去灶房幫你娘做飯,我去跟他說說話,」杜老三整理了一下衣服,先一步進了院子,然後大笑著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