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酷的粥粥已經又跑回來,嘴裡還死死叼著一封東西,貓瞳放光地朝林舟跑來。
距離近了,林舟才發現那似乎是一封信。
醜萌的貓咪三兩下地輕鬆跳到林舟膝上,低頭將信放下,自信驕傲道:“咪——!”
主人藏起來的寶物!
送給貓的漂亮小孩!
然而空氣忽然寂靜。
凍結的寂靜中,粥粥疑惑歪頭,就見漂亮小孩怔愣地看著那封熟悉又陌生的信。
那張瓷白美麗的臉上,竟破天荒出現了一絲震驚和茫然。
【致:尊敬的、善良的資助人叔叔。】
【——初一二班:林舟。】
與此同時。
玄關處終於響起一道開門聲。
像是戲劇舞臺的最後一個主角姍姍來遲。
林舟轉頭,無措地與看清面前景象後、同樣罕見無措的瞿寧森對視。
明亮的客廳,只有粥粥左看看、又看看,然後依舊驕傲地挺起胸膛——
“咪!”
貓找到了主人藏得那麼深的寶物,進獻給漂亮小孩!
貓!好!
四千多個日夜過去,曾經雪白的信紙無法避免地有些泛黃。
但它顯然被主人保護得很好,連一點褶皺也沒有。封口也整齊,似乎只看過一遍,就又珍惜慎重地原裝放回。
林舟側頭,看著沉默的瞿寧森。
然後又回頭,怔怔地看著這封信。
冷白如玉的指尖彷彿穿過時光,與曾經的自己重合。
紙張展開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
【尊敬的、善良的資助人叔叔,您好。
展信佳。
我是您上個月開始資助的學生:林舟。就讀於s市學信路西坪區,育英中學,初一二班】
後面的文字林舟沒再看。
他忽然將稚嫩的字跡收起,這一刻,只覺胸腔空曠又溢滿。
有無數只蝴蝶扇動蝶翼,卻無法形容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
就像一直生長在縫隙的雜草,自以為孤獨而伶仃,長大後卻倏然發現,他並非雜草,身邊也並非空蕩一片。
有個人早就撐起傘,晴天為他擋太陽,雨天為他遮狂風。
而他不問,他就不說。
細小的灰塵在陽光中飛舞。
有微風吹過,少年的聲音也像風,漂浮著迴盪在客廳,又沉又輕。
“那個資助人,是你,對不對?”
瞿寧森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他面前。
聞言一頓,垂眸:“對。”
“你很早,很早就喜歡我了,對不對?”
瞿寧森張了張嘴。
這一刻,他像個接受審判的罪人,對面前唯一能審判他的心上人低下頭,無奈笑著,束手就擒。
“對。”
“很早就喜歡你。”
“全世界,最喜歡你。”
林舟捏著那封信,剔透如寶石的瞳仁裡,依舊殘留著一絲茫然。
兩個月前,林舟曾對瞿寧森說,給他一點時間。
他說需要時間,其實是害怕當下的幸福與快樂太過強烈。一旦失去,林舟好像沒辦法像從前那樣拼好自己。
而他的驕傲與自尊決不允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