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三看著面前塗脂擦粉的婦人瞪眼。
“哎喲,您就是柳老爺吧,我是咱們鎮上出了名的一順牽吳三娘,這是替穆家漢子提親來了!”
吳三娘一邊說一邊扭著腰示意身後的小廝們跟著自己往院子裡走,“一共三十六抬,意在六六大順喜事連連。”
柳老三和柳王氏站在旁邊,看著好幾個小廝進進出出將箱子擺在堂屋裡,這一眼看過去堂屋裡都被擠滿了。
柳含文笑眯眯地靠在門框上看著,等吳三娘一走,穆寒才便回來了。
“三叔,三嬸,寒才是真心求娶文哥兒的,求三叔三嬸成全。”
說完,穆寒才便掀起袍子跪在兩人面前。
柳老三也沒躲,“我是看你小子雖然有許多小聰明,可對咱們文哥兒確是一等一的好,我把文哥兒交給你,以後你要是敢動他半分毫毛,我就打死你。”
毫毛?
柳含文無奈極了。
“岳父岳母,請你們儘管放心,我穆寒才就是死也不會讓文哥兒受半分委屈。”
穆寒才說完便對著他們磕了幾個頭。
柳王氏趕忙戳了一下柳老三,柳老三笑眯眯地伸手將穆寒才扶起身,“好孩子。”
起身後的穆寒才看向柳含文,柳含文對他眨了眨眼。
柳老三和柳王氏讓這對新出爐的未婚夫夫出去走走,昨兒晚上又下了大雪,現在卻有透著暖陽到身上,說不出冷不冷,反正穆寒才是不冷的。
他小心地扶著柳含文,“含文,你說咱們什麼時候拜堂成親啊?”
“才剛定親,你就想成親了?”
“那是當然,我現在恨不得你就是我的夫郎了。”穆寒才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那時候,咱們就可以同進同出了。”
同進同出.....
這可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柳含文掐了他一把,“你想什麼時候成親?”
穆寒才見他是認真的問自己,便停下了腳步抬手扶住柳含文的肩膀,“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打算,想考功名我陪你就是,你考文,我考武就是了。”
柳含文心中大震,他想起薄文歡的身份以及那次捉拿採花賊時,對方讓他避著朝廷的事,“你能進朝廷嗎?”
穆寒才低笑,“我要是想進,他們攔也攔不住,而且我之所以躲在這山野處,就是為了磨滅我身上的仇恨,師父說當我靜下來的時候就是我報仇的時候。”
能看著仇人卻不動殺心,那才是真的靜。
這是第一次穆寒才提起自己的仇恨,柳含文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臉頰,“在敵人出其不意的時候動手是最讓痛快的。”
柳含文和穆寒才定親的事兒定下後,柳老三便提著好酒好菜和柳含文以及穆寒才回去。
家裡只有柳含書在家,其他人都出去串門了。
當他看見柳含文與穆寒才雙雙進來時便覺得不對,“文哥兒,你過來。”
柳含文看了眼穆寒才,笑眯眯地過去了。
沒多久他噠噠噠地跑回來,“大哥叫你去書房。”
穆寒才整理了一下面容,大步地走了進去。
柳老三放好酒菜正想問穆寒才去哪裡了,柳老太和李氏便回來了。
“奶奶,二嬸。”
柳含文叫道。
柳老太雙眼一亮,連忙上前將柳含文仔細地打量了一番,最後笑道,“沒瘦,沒瘦。”
“我沒瘦,可您卻瘦了。”柳含文說的這是真話,剛入冬的時候柳老太病了一場,王大夫都來了好幾次才穩住了病情。
也是那次大病以後,本來就瘦巴巴的柳老太更瘦了,那雙渾濁的眼睛深陷到了眼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