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它只聽您的話,除您之外別人也看不見它。”
對於餘忠的話餘叢一連半個字都沒信,看不見怎麼知道這裡有什麼?他惡劣地露出一絲淺笑,試探地朝面前的大黑‘狗’伸出手,當成他弟的腦袋小心翼翼地摸了一把,結果出乎意料,大黑狗不止沒怒,還偏著大腦袋使勁往他掌中拱。他突然得逞地瞟向餘忠問,“既然除我沒人能看見它,那你怎麼知道它在這裡?”
“老爺,我確實看不見,我知道它在那裡只是因為他額上的印記。”餘忠解釋。
餘叢一忙往大黑狗的額頭一瞥,果真有個像臥倒的‘8’一樣的符號微微泛著光,稍不注意就能忽視。他抱著懷疑求證的想法對大黑狗命令了一聲,“喂,去舔他的臉。”
大黑狗拱開餘叢一,果真朝餘忠走過去,伸出長長的大舌頭舔在老頭滿是折皺的臉上,垂涎的唾液泛出一股殘暴的食慾感,餘忠的表情卻絲毫沒有變化。
“老爺,我確實看不見也感受不到,請您不要做這麼——幼稚的事。”餘忠生硬地將愚蠢兩個字替換下來。
餘叢一也覺得很幼稚,收起笑意,突然聽到屋裡一直當背景的男人嘲諷道:“餘叢一,你腦子是太久沒用放壞了吧!既然不想活了,還醒過來幹什麼?你以為這就能對得起誰了嗎?”
對這莫名其妙的控訴餘叢一隻覺得虛火上升,他一腳踹在腳邊的門上回頭瞪著冷眼看他的男人,不知是不是燈光的原因,那張臉看起來白得有些異常。不過此刻釘住他目光的不是男人的模樣,而是那如同有形的恨意,讓他不禁想起鄭峪翔走的那天,似乎看他的眼神也和這男人的眼神一樣,最終讓他懶得計較地反駁:“我不是你恨的那個人!”
餘叢一這話像是戳在了對面的人心上,盯向他的視線猶如兩把尖刀直插到他身上,一忍再忍,忍得開始牙疼,差點揮拳打過去。餘忠一把老骨頭連忙攔在兩人中間,“老爺,三爺,您們都冷靜一點!老爺,這是您三哥餘錦榮。”
餘忠勸得苦口婆心,餘叢一悶哼了一聲算作發洩,毫不理會地轉身往外走。
外面是一座兩層的小樓的樓上,屋外連著下樓的樓梯。此時太陽剛落下最後一絲餘暉,青磚黑瓦的房屋圍起來的院子幽暗地呈現在燈籠的光線下,斑駁的歲月痕跡彷彿訴說著宅子裡幾經滄桑的故事。
餘叢一走下樓梯院子裡站定,眨眼間就被層層圍住,吵吵嚷嚷如同集市,可他很確定站在樓梯上時院子裡是沒有人的,這些圍在他身邊的‘人’像是憑空冒出來的。
“都散遠了,老爺大病初癒謝絕見客。”
餘忠蒼老的嗓音卻渾厚有力,忽地響在餘叢一身後,嚇他也肩頭一顫,回過頭髮現那個老頭不知何時提著紅燈籠站在他背後,他甚至覺得餘忠比這些突然出現的人更嚇人。
人呢?餘叢一回過神發現圍在他周圍的‘人’又如出現時一樣,眨眼就消失了,他冷不防地想:該不是見鬼了吧?
餘叢一正思考著令他毛骨悚然的事,走廊裡又突兀地冒出來一個黃衫人影,他還沒看清是個什麼樣黃影就在他面前一閃不見,他心裡不禁地萬馬奔騰:難道這世上真的有鬼?結果他還在驚詫中,黃影消失後走廊裡冷不丁地又冒出來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