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管家悉心地回答。
“老爺?忠叔?”餘叢一的目光定在老頭臉上,像看什麼稀罕玩意一樣看了半晌才說,“別告訴我這是大清朝!電視上不是演過,叫穿越?”
餘忠慈目地動了下嘴角,被他這話逗得有些樂了,但還是把笑忍下說:“老爺,現在是公元21世紀,這是您家。”
“我家?”餘叢一的視線更加奇怪地在房間裡亂瞥,最後回到餘忠臉上沉著聲說,“您也一把年紀了,彆嘴巴一張就是一條河,我王徵向來恩怨分明,若是您救了我一命,這人情將來一定還上,但是想糊弄我,我會讓你明白道上這聲徵哥不是白叫的。”
“老爺,您的大名不叫王徵,叫餘叢一。”餘忠淡定地糾正道,床上餘叢一的眼色瞬間冷起來,像是被激怒地擰起眉頭喝道,“老子在道上混了二十年,從來都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什麼時候成了什麼一?”
餘忠面不改色地豎在床前,把背挺得筆直地回:“老爺,太老爺臨終將餘家家主之位託付給老爺您,您是餘家新任的當家,打小在圩鎮長大,今年才二十二,別說在道上混了二十年,成年前您都沒離開過觀縣幾次。”
“狗屁!”餘叢一罵了一聲髒話,把眉頭攥得更緊,懷疑地瞪著餘忠,又隔了半晌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說,“我只記得我叫王徵,沒空和你在這兒浪費時間,我要走,你別攔著!”
“老爺,餘家乃相傳數百年的陰陽世家,但今非昔比,到您這一輩子嗣就只有三弟兄,大爺早年離家從商,二爺沒有繼承餘家的靈脈,三爺是太老爺的養子,除您之外再沒人鎮得住餘家這宅子,您不能走!”餘忠上前一步加重語氣擋在餘叢一面前,見餘叢一如臨大敵地往後退,他笑著拿出一面手掌大的鏡子,玻璃的鏡面鑲在古銅的八卦陣中間,正對著餘叢一的臉。
餘叢一越加疑惑地將目光轉向鏡中,許久之後才終於徹底萎下來,十分不確定地問餘忠,“這世上真的有借屍還魂這種事?”
“老爺,您不是借屍還魂,是命中有此一劫。”餘忠嚴肅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剪報在餘叢一面前展開。
剪報沒什麼特別之處,不過是普通報紙上一欄普通的訃告,不過訃告的名字是王徵而已。餘叢一像是要用視線將這張巴掌大的報紙燒出兩個洞一般,雙眼瞪得一眼不眨,房間裡靜謐得令人發慌。餘忠一言不發,像是在等他接受事實。
然而,這個事實餘叢一有些接受不來,散亂的記憶在他腦子裡此起彼伏。他記得他叫王徵,有個一方大佬的養父,從小在弱肉強食的黑社會里打滾。他有四個一起長大的兄弟,情同手足,後來老三越級坐上老大的位置,他也讓得心甘情願。最後因為他三弟毫不留情地清除他養父的餘黨,逼得他養父的兄弟姜揚狗急跳牆拿他當擋箭牌,誣陷他背叛養父出賣兄弟。他一生視養父為天,視兄弟為地,頂天立地,從未做過背叛出賣的事,卻被逼得從30層樓高的屋頂不慎跌下去。
墜落的感覺他還深刻地留在記憶裡,真實得如同剛剛發生,他彷彿還看到了自己摔碎的畫面。他不應該還活著,誰從30層樓的高度摔下去都不應該活著,可他他不止活著,還活成了另一個人。他回憶著鏡中那張明顯與記憶不符合的臉,細碎的短髮,輪廓分明的五官,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那張臉他並不陌生,他清晰地記得他從高空墜下時,鏡中的那張臉正好抬起頭來迎上他的視線,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在急速的下墜中將這一幕看得如此清晰,只是那張臉的模樣深深地刻在他的腦中,就如他看到鏡中的‘自己’一樣。
終於,餘叢一的視線轉向頭髮花白餘忠,放緩語氣問:“忠叔,其實您知道發生了什麼?知道我是誰?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