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考試前臨時佛腳的考生一樣,這時才把書起來,餘叢一不理小警察,湊過來小聲地問他看出了什麼沒。他沒意義地聳了下肩對餘叢一笑得詭異莫測,接著老警察就領著他們直奔住院部。
一路上鄭峪翔都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和他以前認識的不一樣了,但他不確實是因為他共享了餘叢一的七魄才能看得見,還是看了幾頁書五感變得敏銳了,注意到了許多以前沒有注意的現象。
就好比他們走到住院部的樓下,路燈下一道陰影忽閃而過,若是以前大腦會自動處理成錯覺,可現在他卻下意識地追著黑影消失的方向,然後看到牆角的綠化樹下有一片比夜更黑的陰影。不過就這麼遠看他還確定不了是陰氣還是怨氣。
陰氣和怨氣看起來都是像黑霧狀的東西,可實際上卻有本質的區別。陰氣是肅殺的寒氣,與陽氣對立,不屬於陽世之物,多在死人較多的地方存在,像墳地或醫院之類的。而怨氣是產生於人死前過積的執念,不受陰陽的限制。若是被陰氣感染會被蝕骨灼心,變得如屍體般的陰寒死氣,失去意識,但被怨氣感染則相反,就像那些打死梁文富的人一樣會無限放大心裡的慾念或惡念,變得暴戾,甚至是失去意識的傀儡。
“小余老爺,請。”雖然餘叢一看著很不靠譜,但老警察還是始終堅信餘家後人不可貌相,始終保持著對待高人般的恭敬,帶領幾人登上電梯,直達到樓。
這個時候早過了探望的時間,不過老警察拿出警|官|證一晃就得到了放行。
餘叢一走過護士站時敏感地聽到了後面的護士議論那個戴眼鏡的男人好帥,頓時覺得一陣不爽,他想了想他不爽的原因,最後覺得是因為鄭峪翔畢竟還在被通緝,能低調就應該低調的。於是他抬手就往旁邊剛被稱讚好帥的男人頭上摸過去,毫不客氣地揉亂了鄭峪翔那整齊梳到腦後的頭髮,髮絲耷下來擋住眼梢瞬間氣勢弱了許多。可他還是覺得這人太顯眼,乾脆地把人的頭髮全捋下來擋在額上。
“你乾脆給我頭上套個麻袋好了!”鄭峪翔抓住那隻在他頭頂作亂的手,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笑。餘叢一卻當真地考慮了一下他的建議,並不採納,另有辦法地說,“不如給你臉上多畫點麻子好了!”
“我長麻子照樣帥!”鄭峪翔把耷下來的頭髮分到兩邊,對餘叢一挑了挑眼證明他說得沒錯。餘叢一對上他的臉,想象他二弟長麻子的樣子,覺得確實影響不大,於是更加不爽地把人剛理順的頭髮又揉亂成了一團。鄭峪翔再次抓住了他的手,“你夠了沒有!”
餘叢一沒夠地把手收回去,冷不防端正了態度,悄聲地問旁邊的人,“翔子,那書你到底看懂了沒有?”
“沒有。”鄭峪翔實話實說,如果他半小時就能真的看懂恐怕這個行業就不會這麼衰敗了,不過他確實摸到了門,確切的說是這兩天的經歷讓他站到了那扇門的面前。
走在前面的老警察突然停下來,但鄭峪翔和餘叢一停得比他還要突兀,讓後面的李泉和小警察差點撞上他們。
“餘老爺,這就是小侄的病房。”老警察站在一扇病房門前,表情凝重地推開。
鄭峪翔和餘叢一此刻注意的都不是病房,而是不斷從病房裡散出來的黑氣,像個噴氣機一樣噴在老警察身上,但對方卻毫無察覺。鄭峪翔轉眼看了下餘叢一併沒有說話,首先跟著老警察一起進了門。
病房裡只有一張病床,床上躺著一個看起二十五六的年輕男人,閉著眼睡得安詳,可臉色卻灰白得像得了什麼重症,整個人還被皮帶從肩到腳地捆在床上。這種捆法鄭峪翔見過,精神病院裡對付有暴力傾向的病人就經常這麼做,可這裡並不是精神病院。
一屋子的人視線全在病床上的男人身上,各懷心思地細細從頭看到尾。老警察最先開口,“小余老爺你發現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