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恪圈在懷中,一下下從脊背輕撫到心口,直到掌心下混亂的心跳歸於正常頻率,林簡才抬起潮紅的眼皮,目光凝定又朦朧地看著身邊的人。
他明明已經疲累至極,卻依舊不肯睡去,像是固執又沉默地在等候著什麼。
沈恪去倒了杯溫水回來,扶著林簡的肩膀,讓人靠在懷裡,餵過幾口水後,林簡就抿著嘴角搖了下頭。
沈恪放下杯子,重新將人圈進懷裡,扯過薄被搭在他的肩背處,而這一連串動作結束後,懷裡的人依舊瞪著眼睛,目光直直地望著他。
沈恪想到什麼,低聲俯在林簡耳邊說:“還有力氣嗎,抱你去浴室泡個澡好不好?”
沈恪原本的立場還算比較堅定,由於提前沒有準備,所以他在幾次最後的關口上,並不打算沾染浸透懷裡的人,可每每察覺到他的意圖時,林簡總會更加執拗地纏上來。
像是要倔強執著地要留下些什麼,證明些什麼一樣。
以至於最後,床單上星星灑灑斑駁零亂,已經不能看了。
但雖然事已至此,還是要及時整理清潔最好。
可林簡卻靜靜地看他半晌,而後又喑啞的聲線,問了一個差點讓沈恪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問題:“……會懷孕?”
“……”
沈恪微微一怔,旋即眉心微蹙地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以至於把人弄傻了。
“……那應該還是不會的。”片刻後,沈恪無奈失笑,低聲回答他。
“哦。”於是林簡就眨了一下眼睛,說,“那就這樣。”
“……”沈恪別無他法,只能想著人睡著以後,自己再來
幫他收拾,但林簡明明已經困頓疲乏到睜不開眼睛,卻始終不肯閉眼休息,就那樣帶著一點沉默的期待,看著他。
“天都亮了。”沈恪用指尖點了一下他的眼皮,溫聲說,“睡一覺,好不好?”
“……”林簡的反應已經有些遲鈍了,過了好幾秒,才像聽懂了他這話的意思一樣,而後慢半拍的、幅度很小地搖了搖頭。
“那還想要什麼?”沈恪耐心十足,“你說,我去拿。”
“想……”林簡這次反應到快,像是長久地緘默背後其實就在等他這樣問一般,但剛吐出一個字,就又抿了下唇珠,過了好半天,才試探性地說,“想要你叫一聲我的名字。”
沈恪微微訝然。
但懷中青年的眼神純粹又固執,褪下那層清冷的外衣後,留下的就只有鮮活又生動的情感。
除了沈恪,再不會有第二個人能見到他這樣的目光。
比渴求多了一分虔誠,比痴欲多了一分純真。
被這樣的目光長久地注視著,別說是一聲名字,甚至能讓人萌生將世間所有的珍貴與珍視,全部給他的念頭。
沈恪想,只要他要,只要我有。
半晌,沈恪輕輕嘆了口氣,稍稍彎了一下眼尾,而後一個帶著不可言喻的憐惜的吻,就落到了林簡薄紅的眼皮上。
“快睡。”他誘哄般喚了他一聲,聲調溫沉柔軟,“寶寶。”
於是,林簡就又得到了一份原比自己預想的,更多的疼愛。
心滿意足,再無遺憾。
他終於沉沉睡去。
沈恪原想等林簡熟睡後,替他進行沒來及開始的清理,但可能是體力和精神消耗得過於巨大,也可能是諸般痴願終於在這一夜被填滿完全,林簡睡著後,居然表現出了鮮有的粘人。
只要沈恪稍稍挪動一下肩膀,與他拉開毫釐之間的距離,明明睡得很沉的人眉心就會立刻不自覺地蹙起來,而後本能一般,循著沈恪懷中的體溫,再度靠過來,將自己扔到他的臂彎中。
若是隻有一次這樣,那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