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時候,無論如何煙塵密佈林簡完全都可以接受,但是隻要離開那個特定環境,他便立即開始潔癖發作,對於自己身上的一點汙跡塵土都難以忍受。
進了屋,林簡率先扎進浴室,衝了個透徹清爽的溫水澡,而後才換上綢質居家服,走到廚房開始琢磨午飯吃些什麼。
冰箱裡的食材是滿的,肉蛋果蔬一應俱全,很多還是沈恪在這裡地那一個多星期,兩人隔三差五地從超市搬回來的,現在就剩下他一個人,恐怕是要慢慢吃到天荒地老了。
想到這,林簡將手中的西紅柿放到了廚房料理臺上,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又給沈恪打了一個電話。
結果依舊是響鈴不到三聲,就被對方按斷,不久後沈恪的資訊就跳了出
來。
【在開會,晚一點回你。】
林簡垂眸看著螢幕上的那幾個字,眉心不自覺地蹙了一下。
沈恪離開四天了,這四天裡他們只透過一個電話,還是在前天的深夜,沈恪回撥過來的。
不知道是不是林簡的錯覺,總覺得電話裡沈恪的聲音有點飄,似乎還裹挾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病氣,而等他問對方是不是生病了或者身體不舒服的時候,沈恪卻笑著很直白地承認了。
說是昨天晚上有一場商業宴請,席間喝了兩杯推不掉的敬酒,結果發了汗,出門的時候步行到停車場,又被夜風吹了一小段路,所以嗓子有些不舒服而已。
林簡確實在對方低沉溫和的聲線中,聽出了一抹嘶啞,在確定沒有大礙後,才讓他注意休息,並且明確禁止他這周再來園區這邊,說等自己不加班時,週末回南市看他。
沈恪笑著答應下來。
除此之外,他們這幾天的聯絡便僅僅是幾條資訊——他們兩個都不是膩歪矯情的人,雖然之前的聯絡也算不得頻繁密集,但是……林簡還是這幾天簡短的資訊問候中,夾雜著一絲莫名其妙的古怪。
或許是關心則亂。
林簡嘆了聲氣,回覆了沈恪一個“好的”,而後放下手機,到水池邊洗西紅柿。
下午的時間不需要再盯工地,林簡午休後走進園區寫字樓,準備給一個小型天然氧吧的設計圖收尾。
畫圖的時候,林設計師最為心無旁騖。
一個小時過去,電腦螢幕上的最終版設計方案即將完稿,林簡放在鍵盤邊上的手機卻瘋狂震動起來。
又是一個陌生的境外號碼,不需要接通,林簡也知道這是誰,畢竟這些年,他斷絕了和溫寧之間所有的聯絡後,對方就總是這樣時不時地,換著號碼試圖再次聯絡他。
而林簡從來不曾接透過,每每就是對方打一次,他拉黑一次,等下次對方再換了號碼打過來後,週而復始。
那件事後,溫寧曾哭著對他說過無數次抱歉,說繼子已經為了自己的衝動受到了懲罰,所以請林簡不要再追究設計手稿被剽竊盜用的事,如果刑期再加重的話,她的丈夫恐怕難以接受,真的要崩潰,那樣一來,這個家,就完了。
——他們的家而已。
命運的齒輪緩緩滾動,最終咬合在與曾經的痛楚完美閉環的那一個節點上。
作為母親,她再一次為了其他人,放棄了他。
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不管這其中有諸多萬般心酸的無可奈何,林簡都不會再看她一眼了。
震動不休的手機自動結束通話,林簡緩緩嘆了口氣,將擠在肺腔中那股扎人生疼的寒意舒了出去,而後才拿起手機,剛想將這不知第多少個號碼拉進黑名單,一條同號碼發過來的資訊,就非常突兀的映入視線之中。
林簡微微蹙眉看著那段文字,第一遍像是沒看懂。
什麼叫做“ansel已經被警方羈押,但是傷勢嚴重正在保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