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囹圄。”
他往櫥窗貼得更緊,幾乎要將眼睫都貼上。貼得越近,越是能聽見玻璃對面的碰杯談笑,音樂轟鳴。嘻嘻哈哈、咿咿呀呀,各色各樣的聲音在吳硯之腦子裡稀裡糊塗打轉,轉個不停。
妖怪,不止一隻妖怪。
可他們都化作了人形,與酒池裡真正的人類混在一起,看不出外殼下究竟是什麼獸形。
吳硯之根本想不通,他的囹圄向來是妖怪不可涉足的禁地,為什麼現在不僅妖怪橫行,還有人類聚集。
也根本不明白,本該禁足在深山老林裡的妖怪為什麼可以在人間肆意玩鬧。——雖然他也是如此。
手心和玻璃貼得太緊,出了薄薄的汗。他以為自己看錯了,可光影迷離間,他看見了陳青獲。
陳青獲倒在酒池角落的長沙發裡,左臂摟一個女人,右臂摟另一個女人,領口大開,衣衫不整,淡色長髮垂在肩側,蠱惑人心的狐眼似闔未闔,嘴邊漾著輕佻笑意。
只有酒池燈光飛快閃過那個角落的瞬間,吳硯之能捕捉到他的影子。
可無疑是陳青獲。還留著一千年前的那具吳硯之鐘愛的身體、那張吳硯之鐘愛的臉,可吳硯之呢?他的一切一切,都摔碎在了那場痴情作祟的黃粱夢裡。
吳硯之看到玻璃倒映的自己的臉,已經扭曲成一副猙獰的模樣。充斥著憎恨,暴怒,殺意。陳青獲終究奪走了他的一切,包括囹圄。
而陳青獲忽而朝他的方向,直勾勾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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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血戲謔,但本質甜寵
誰敢砸我男人遺像
直到很久以後,陳青獲都不知道那才是他與石涅的真正重逢。
彼時吳硯之與他隔著酒吧玻璃對視了整整五秒,甚至更久。
而“陳青獲”三個字就在吳硯之喉嚨裡不斷打轉,最後竟燒成一團炙熱的火,咽不下去,更吐不出來。
他認出我了?他會認出我嗎?吳硯之當時只剩這一個念頭。
“吳硯之”這具身體與一般妖怪化形不同,是何月逐用他蛻下的蛇皮仿製人身,能完全隱匿妖怪的氣息。但是他覺得,陳青獲應該要能認出才對。
畢竟他們曾經那樣親密地擁有過彼此。
其實那是一面單向玻璃,陳青獲喊來汪亦白:“我總感覺窗戶外面有殺氣,你去看看?”
有殺氣,那就對了。
吳硯之抬起右臂,五指對準自己正胸口,一咬牙,深深捅了進去。
藍色的外賣服泛起黑色暈輪,而吳硯之的手指如沒入沼澤般深深淹沒,直到整隻小臂都進入身體。他的身體原本就是一座倉庫。只需要在腦海裡浮現出需要的概念,他沒入身體的手便會抓住什麼。
碎屍萬段。
開膛破肚。
剝皮抽筋。
過去一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