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出來吧?”在這一刻,熊暉忽然感覺有些不耐煩,失去了再聊下去的勇氣,想結束通話手機。
“好,我馬上過去,老地方見。”簡中堂感覺身上湧起一股莫名的衝動,結束通話電話後,開始快速穿衣。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啊?”範青萍翻了個身,臉上貼著面膜,像一個鬼似的看向簡中堂。
“老熊,聽他好像遇到啥難事兒了,約我喝酒。”
“哦,去吧!別喝白酒,傷胃。”範青萍坐起身來,背對著他,從床頭角落裡拎起暖水瓶,給她玫瑰菊花枸杞茶衝上水。
簡中堂拿起手包,數了數皮夾裡的錢,綽綽有餘,於是把手機放進包裡,拿了車鑰匙,換鞋出門。
榕城一月份的夜晚,已經不那麼燥熱了,有風,不大,只撩得動衣襟,擺啊擺的好像小孩子在輕輕玩弄拉扯。
簡中堂到了燒烤攤,看到熊暉背對著綠籬坐在馬紮上,矮桌上已經擺滿了肉串,桌子左側擺著一箱啤酒,一隻啤酒瓶平躺在腳下。
“咋了,心情不好嗎?”簡中堂落座後,把手包放到矮桌上,拿起一瓶啤酒,用瓶起子,砰的一聲開啟,給熊暉倒滿,然後給自己也倒滿,向熊暉放在桌上的啤酒杯輕輕撞了一下,也不等熊暉伸手拿酒杯,自己先是一飲而盡。
熊暉嘆息一聲,拿起酒杯,卻沒有喝。
等簡中堂又給自己斟滿了,熊暉才舉起酒杯,默默地與簡中堂碰了一下,然後把酒杯放到嘴唇邊兒,一仰頭喝掉半杯。
就這樣,熊暉和簡中堂默默地一邊吃一邊喝,又喝掉一瓶之後,熊暉才開口說話:“去反貪局工作還順利吧?”
“還是忙,不過安心許多。”簡中堂放下手中的肉串,目不轉睛地看向熊暉,根據他的判斷,熊暉肯定有事兒,而且事兒還不小。
“你該去看看項部長。”熊暉說完,舉起杯一飲而盡。
“是該去,就是抹不開臉,要不你幫我攛個飯局唄!”簡中堂盯著熊暉,小心翼翼地說。
“你啊……”熊暉似乎心情好了一些,拿起啤酒瓶給簡中堂滿上,然後又開口說:“好吧!你出錢。”
簡中堂裝出滿心歡喜的樣子,快速舉起酒杯,向熊暉致謝,然後一仰脖兒,咕咚咕咚兩口喝乾啤酒,開口說:“先謝了。”
熊暉情緒似乎正常了,又問起桐桐,叨咕著羨慕簡中堂。
兩人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地正式開喝,幾十分鐘後,一箱啤酒喝光,熊暉還想要,被簡中堂拉扯住了,然後搶著去買單。
簡中堂回到座位,見到熊暉正用紙巾擦鼻涕和眼淚,於是打著飽嗝,裝作沒看見,問道:“你開車來的?”
“沒有,你呢?”
“我開了,我喊人來開車。”簡中堂說完拿起電話,卻被熊暉給攔住了,讓老闆喊代駕。
正在豎著耳朵聽二人講話的老闆清脆地應了一聲,向屋子裡招手,見兒子正在玩手機,於是又大喊其名字——肖戰。
年輕人跑了出來,笑嘻嘻地對簡中堂說:“遠不?”
“二馬路家屬大院,多少錢?”
“五十吧!”年輕人撓撓頭,一臉的不好意思。
簡中堂掏出五十元遞給他,又被熊暉打了一巴掌!“三十,愛去不去,上次就是這個價。”
“行,錢不錢的無所謂,您來光顧小店,肯定要把您照顧好。”年輕人滿臉堆笑,可在熊暉眼中,是那麼的無恥。
熊暉搖晃著,向年輕人無力地揮揮手。
簡中堂架著熊暉,踉踉蹌蹌地向車子走去,按下遙控器的車門開關,把鑰匙遞給年輕人,然後吃力地將熊暉塞進後座,轉身到另一側,扶起熊暉的頭靠在座椅靠背上。
熊暉已經打起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