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大人若再阻攔,便是枉顧朝廷律法。縱使大人為大老爺,我等怕也只能不客氣了。」郭縣尉也口出威脅。
韓徹聽了,依舊一動不動,只重複道:「我說了,這糧食,你們收不得。」
楊縣丞眼睛一眯,陰惻惻的盯著韓徹:「大人若執意如此,便莫要怪我等冒犯了。」
韓徹還未說話,郭縣尉已經急切的衝著身後的人一揮手,便帶頭沖向了旁邊的稻田。朱家沖的流民一見,少不得有人下意識的要去阻攔。
韓徹揚聲道:「讓他們去,所有人都不許阻攔!」
流民們動作不由得一頓,但想要阻攔的念頭仍牢牢扎據在心頭,有那流民終是忍不住尖銳的哭嚎道:「我的糧食啊!老天爺啊,這是不給人活路了啊!」
他們因韓徹的話而不敢再去阻攔,但仍跌跌撞撞的奔至稻田旁,趴跪在地上,放聲哭嚎。
「你們快起來,莫要擔憂,大人說了能保住糧食,就一定能保住糧食的。」韓老三忙衝過去對著流民們逐一安撫,奈何他們見著地裡的水稻不停的被人胡亂的收割著,免不得悲慼萬分,涕淚縱橫。
郭楊二人一早便預料到朱家沖的流民絕不會聽從安排收割,再者他們也要防止搶糧時流民暴動,因此今日是把能帶來的人都帶過來了。
安南縣又窮苦,縣城能做生意維生的沒幾家。這些人便幾乎全都有地裡勞作的經驗,因著又是搶糧,手上的動作便格外的快。
韓徹站在原地,聽著流民們的悲慼哭嚎,在隨著水稻被割掉的越來越多後,他看郭楊二人的眼神也越凜冽。
楊縣丞也站在原地沒動,直對韓徹冰冷的目光。
時至今日,二人之間的爭鬥已經徹徹底底擺在了明面上。雙方之間已然再無共存的可能,不是韓徹死,便是他們亡。
但楊縣丞此刻已經確定,失敗的不會是他們。
說實話,一開始楊縣丞還擔憂過受韓徹鼓動的流民太多。要知道很多流民都是一群經歷家破人亡的亡命之徒,這種人為了活命,是能豁得出全部的。
不過讓楊縣丞沒想到的是,韓徹竟然嚴厲阻止流民的對抗。
楊縣丞心中不由得嗤笑,最後一點希望都被韓徹自己親手掐住。不過他連罵韓徹蠢,也都懶得罵了。畢竟韓徹這麼做,對他們是有極大好處的。
隨著太陽漸漸移動,郭縣尉帶來的那些人在地裡也捨得下力氣,他們又不急著給水稻脫粒,只管收割。於是很快大部分的水稻被割掉,而伴隨著這些水稻割倒,便是田埂上流民們的一直悲慼哭嚎。
「老天爺啊!請你開開眼啊!」
「救救我們吧!」
「別割了,求你們別割了!」
「給我們一條活路吧!」
「嗚嗚嗚……」
正如楊縣丞想的那樣,流民們不怕跟官府對上,大不了拼了這條命。可他們的主心骨是韓徹,沒了韓徹的支援,流民們如同一盤散沙。
對上郭縣尉等人,便只剩任人宰割的脆弱。
然正當楊縣丞見此情景,心中萬分得意之時,有一支軍隊也突然趕至朱家沖。
領頭者瞧見地裡這般情況,當即下馬厲聲詢問,這是怎麼回事,隨行將士更是將在場所有人團團包圍。
眾人被這突發情況驚嚇住,流民們不敢再哭嚎,地裡搶割稻禾的眾人也紛紛停下。
正當眾人怔愣又不安時,早已忍耐到極點的韓老三立即指著楊縣丞大喊道:「賀大人,這些人都是他派來搶糧的!」
賀沖聞言,當即便衝過至楊縣丞跟前,瞪眼:「你是何人?竟敢來搶老子的糧食!」
「我……我……」楊縣丞又驚又懼,實在是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了他一個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