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種真空包裝的烤鴨,我找味道好的。」
「你還有什麼想吃的?」
魏書很快就回復了:
「絕周鴨脖!熱乾麵!」
絕周鴨脖和熱乾麵都是江城美食特產,江城人每天吃在嘴裡不覺,離鄉後倒成了惦記的味道,魏喜忽然也想吃了。
魏書又說了一堆家鄉和全國美食,最後說:「炸雞漢堡吃到我想吐,等我回去了要吃遍全國!」
魏書因為這個學期成績不理想,被小叔勒令聖誕假期不許回來,正在波士頓補上寒假課程班,魏喜聽說他還被小叔限制了消費,不許他出去瞎玩。
魏喜覺得魏書也不是貪玩,也許是「學渣」的惺惺相惜,魏喜特別理解魏書。
她的成績也不好,尤其是數理化一塌糊塗,有學和沒學差不多。學校的課她也上的七零八落,自習課從沒去過,身體不好了幾天不去學校是常事,她唯一認真學的就是寫字畫畫,自從八歲和高老師學書畫以來,每個週末和寒暑假都在老師家學習,極少缺課。
認真算起來,她在學校上課的時間並不比高老師家多很多。
她參加的文科藝考,文化課成績堪堪過線,這還是她一心要來央華美術學院,考試前兩年努力的結果。
就在高一那一年暑假,魏喜確定了一定要考上央華美術學院的目標,魏晉陽和李春曉這對愛女心卻的父母顧慮重重,他們說高老師任教的江城美院就很好,努力說服她就留在江城讀美院。
那是魏喜人生中第一次真正忤逆父母,從小到大,他們為她延請名師,為她努力奮鬥,給她打造了一個無憂無慮的生活環境,可是從來不希望她學有所成,爭氣爭光。
他們對女兒只有一個最微小的希望,就是她好好活著,有呼吸有心跳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最終她的爸爸媽媽還是為她做出了選擇,考試結束後,知道她的成績有很大希望被錄取後,魏晉陽和李春曉跑了好幾趟北城,不僅在她的學校附近找到房子,還和高老師一起去了央華美院,帶回給學校簽好的免責宣告。
魏喜的身體是很難過錄取體檢那關的,她從來都知道,所以她要比別人更優秀,這樣爸爸媽媽才不會為她一次次求人。
開學前夕,在舉辦過謝師宴後,他們全家移居北城。
她的爸爸媽媽皆是江城人,在江城讀書長大,也在江城工作戀愛,結婚生下她,可最後他們為她放棄一切,背井離鄉。
爸爸說,早就想把生意做到北城去了。媽媽說,北城學校給的工資更高。還說有那麼多父母出國陪讀,他們只是換了一個城市生活,在北城也有親朋好友,讓她不要想太多。
他們沒有說出來的是,魏喜當年是在北城做的第一次手術,在北城也更方便她每年看病複查。
那年離家前夜,魏喜哭了,淚流滿面中,她想她一定要努力在這個世界上活得很久很久,除了更加努力的活下去,還要努力成為一個被人記住的畫家。
魏喜想到考前的艱辛和爸爸媽媽的付出,一時酸澀難言,但即使時光倒流,她依然會來北城。
因為林路在這裡等她,他摸著她的頭說「你要快點來」。
手機螢幕上,魏書又開始「痛哭流涕」:
「大姐,我都不知道我暑假有沒有希望回國見你們嗚嗚嗚!」
「我爸絕對是慘無人道的教育霸凌!」
「以考試成績論能不能回國,這是我親爸麼?」
「我跟被流放有什麼區別!」
「我真的太難了!」
魏喜深有所感,學習不簡單,考高分更不簡單。況且魏書的成績也不是真學渣,只是親友間學霸眾多,有了參照,普普通通不夠優秀就成了學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