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宵宮。”
“你這修為如何能去?沈家只有三個名額,輪不到你。”
“以散修的身份前去就行。”暝暝說。
蘭夫人卻蹙起眉頭:“只有修仙世家的子弟才能直接參加第三輪。”
“散修?你知道長宵宮登仙會的前兩輪有多難才能透過嗎?那可是不論生死的試煉!”
暝暝低頭慢悠悠捲起自己的袖子,她準備做晚飯了,藏在她袖子裡的陸懸往上躲了躲。
“蘭夫人。”走進廚房之前,暝暝很輕緩柔和的聲音慢慢傳來。
“你當年也是以散修身份從三輪試煉中走出,位列登仙會第一的修士。”
廚房裡驟然亮起一蓬火,暝暝點燃了爐灶,她對食物要求很高,若有條件她都會自己動手做飯。
蘭夫人提高了的怒聲傳來,她不知在生氣什麼。
“沈茗,誰許你查我當年的事情,我是你母親,你……你憑什麼?!”
暝暝把廚房門關上了,還下了一道禁制。
陸懸重新化作人身,饒有興味地道:“我與老傢伙吵架的時候也如此。”
“我沒有與她吵架。”暝暝手指捏著水缸裡鱖魚的兩鰓,利落地將它拍在了案板上。
“梆——”木錘毫不留情地落在魚頭上,這鱖魚掙扎了半天,還是難逃一死。
而後便是血淋淋的拔鰓剝鱗清理內臟,暝暝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只在幾息之間完成,這最大程度保證了魚肉的鮮美。
手起刀落,暝暝在魚身上切了幾刀,碼放到白瓷盤裡,撒上備好的蔥絲,放入蒸籠內。
她備菜時,還不忘分出心神控制火候。
也不知她控火的法術修煉到了何等精妙的地步,站在一旁觀看的陸懸甚至能感受到那火焰似乎有了自己的呼吸。
在廚藝上,暝暝確實登峰造極,刀工、調味、火候……每一項的控制都精準優雅,完全讓食物迸發出它最佳的滋味。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陸懸那晚之所以會與暝暝相見,完全是因為她烤的鹿肉太香了,他才朝暝暝的方向靠去。
“我以為我叔叔的廚藝已經很好了。”陸懸道。
暝暝:“……”在荒夜原的時候就是他給我做飯,能不好嗎?
她沒說話,一張清秀安靜的臉隱沒在氤氳的蒸汽之後。
“問天城裡有全仙界最好的靈廚,他們哪一位做的食物都沒有你做的美味。”
這並非是陸懸的恭維,他只是闡述事實。
暝暝合上鍋蓋,隔著爐灶與陸懸對視,她的眼中依舊蔓延著柔軟的霧。
“我不會辜負食物。”她用筷子挑起一根被煮得晶瑩剔透的蘿蔔絲,放入口中嚐了嚐。
但暝暝想,對於她來說,烹調時傾注的情感比精準的工藝更加難得。
人是很神奇的東西,他們烹調的食物有時會蘊含大量的情感,這是再好的技藝也抵不上的美味。
這也是以前在荒夜原的時候,她很喜歡陸危烹製食物的原因。
從人類的角度看,他確實很喜歡她,所以給她做的每一道食物——即便只是隨便一顆烤紅薯,都能暫時滿足她那貪婪的食慾。
暝暝也是會思念食物的,她盯著陸懸的臉,瞧出些陸危的影子,總算讓他顯得沒有那麼寡淡了。
陸懸捕捉到暝暝眼中一閃而過的貪慾,挑唇笑了起來,他並沒有說話,也不知將這點貪慾解讀成了什麼意思。
——
夜晚,暝暝的書房裡,陸懸手裡抓著一卷書,問暝暝道:“《鍛體十經》可看過了?”
暝暝靠在椅子上,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沒。”
“《引氣入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