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六戒》《仙術入門》……”陸懸將一疊書拍在了暝暝面前,“你真以為長宵宮說去就去?”
暝暝沒想到自己也有被逼著讀書的一天,她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將《仙術入門》裝模作樣捧了起來。
她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只是耷拉著眼皮,書裡的字眼全部變成了選單,剛吃沒多久她就餓了。
“喜歡我,想跟著我?沒那麼簡單。”陸懸手指屈起,在桌上敲了敲。
暝暝扁了扁嘴,按著時間翻過一頁書,假裝自己在看。
陸懸就這麼守在她身邊,聽著自己身體裡傳來的鮮活心跳。
這心跳聲並非冰冷機械造就,它溫暖柔和,有著獨屬於生物的蓬勃生命力。
品嚐過真正生命的滋味,又怎麼還會忍受那顆冰冷的機械?
——這就是陸懸主動來找暝暝的原因,他要她成為他的附屬物,要她一輩子、此生此世都陪伴在他身邊。
暝暝在陸懸眼中並非愛人,只是一件器官而已,他享受她心甘情願的模樣。
喜歡上他……陸懸心裡兀自想,算她沈家二小姐倒黴。
——
同樣的夜晚,問天城之內的陸危接到門中修士來報。
“無涯君,少主傳了訊息過來,說是讓我們準備些他平日要用的東西,暗中給他送到沈家去。”
陸危立於大殿之上,覆眼的白綾純白似雪,他說話的語調也如寒冰。
“讓他自己回來取,他的宅子是他自己的地方,我沒去過。”
作為一位長輩,他倒是懂得分寸,從不過問陸懸自己的事情,讓他保有自己的隱私。
“少主把他宅子的鑰匙也給送回來了。”報信的修士將一枚精巧的銀色鑰匙雙手奉上。
“人要走,東西要拿,機械心也給他捏碎了,那沈家二小姐給他下了什麼迷魂蠱?”
陸危即便嘴上這麼說著,還是接過鑰匙替陸懸取東西去了。
陸家僅剩下陸懸這支血脈,陸危也不好多過問他的事情。
春日夜晚還寒涼,陸危取出陸懸住處的銀色鑰匙,開啟了他住處的禁制,這裡有一切陸懸生活的痕跡。
陸危對自己這位侄子的私生活沒有任何興趣,但當他推開房門去給他取書的時候,陸懸的一些秘密還是暴露了。
隨著陸危推門的動作,院子裡的風穿堂而過。
風將書房裡的書頁和畫卷吹得簌簌作響,有一卷掛在書桌後的畫飛到陸危面前。
陸危俯身去取,他覆著眼,看不見這書房裡究竟是何等光景。
門後、書桌後、博古架上、窗邊、書櫃旁……所有一眼可見的牆上都掛滿了同一幅畫。
就連裝飾瓷瓶上的紋繪、硯臺上的雕刻,宣紙上隨手的塗鴉……這些也全都是一個形象。
那是一名女子。
陸危撫平被風弄皺的畫像,他的手指描摹過畫卷表面。
畫上極細微的顏彩痕跡展現了這幅畫的色彩變化與線條走向。
他雖矇眼,但其他感官敏銳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只輕輕一撫便知曉了畫中人究竟是誰。
陸危薄唇抿成一道刻薄的直線,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