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懸還按著自?己的眉心,在輾轉之後他也從幻境回過神來,恢復了自?己?的神志。
“我不好吃。”陸懸看著眼?前?的蛇毒苦笑,“她如何?會對我開口呢?”
他身上的將軍盔甲已顯出輪廓,這是他身體裡唯一令暝暝在意的東西。
數次他受傷,暝暝第一反應都是將手按在他的胸口,確認這盔甲沒有損毀。
脩蛇毒衝了過來,不斷撞擊這副盔甲,似乎極為怨恨,陸懸回身護住它?,沒有讓脩蛇毒將之摧毀。
這個幻境在緩緩崩塌,脩蛇毒想要達成?的結局毀了,毀在突然出現的陸危身上,可它?竟也對他無可奈何?。
在崩塌的幻境盡頭,暝暝匆忙披上外衫,看到了站在黑風盡頭的陸懸。
無視靜默在身後卻朝她伸出手想要叫住她的陸危,她朝他走了過去。
果?然,見面第一件事——
暝暝的纖指按在陸懸的胸口,柔聲問:“沒事吧。”
陸懸發誓,她一定問的是盔甲有沒有事,而?不是問他有沒有事。
他死死盯著暝暝,從暝暝出現的那一瞬間他就發現這個巨大的異樣,這令他妒火中燒,更?怨起陸危來。
他們究竟在暮夜谷裡做了什麼?!
“你——”陸懸一把抓住了暝暝的手腕,將她拽到身側。
暝暝疑惑:“嗯?”
她這不是和陸危保持著距離嗎?陸懸能看出什麼來?
她知道陸危臉皮薄陸懸脾氣暴,這等事自?然是要遮掩一下。
“你為何?——”陸懸說話時?咬著牙,幾?乎要咬出血了。
他的視線移到身著白色單衣緩步走過來的陸危身上,目光帶著怒意。
“想叫你卻來不及,跑這麼快做什麼?”陸危慢條斯理地將暝暝身上披著的那件白色袍子摘了下來。
轉而?,他將自?己臂彎上搭著的暝暝外袍給她穿了上去,最後順理成?章地將暝暝穿過的他自?己的衣服又披到了自?己身上。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熨貼閒適,彷彿他才是她這段時?日來一直相伴之人。
暝暝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她情急之下胡亂把陸危的衣服給穿了。
就算她是一條沒什麼感情的蛇,此時?也不好意思別開目光去。
“沈茗。”陸懸連名帶姓喚她。
“嗯。”暝暝應,她在絞盡腦汁想些理由解釋。
陸危走上前?來,不動聲色橫在了陸懸與?暝暝中間。
他已摘了白綾,又是桃花眸,沒了白綾的掩蓋,他的眼?眸深邃專注,定睛看暝暝時?。
彷彿能勾著人,轉頭看向其他人時?,卻又變得凜然不可侵犯。
“不過是不小?心穿錯了衣服,你不用在意。”陸危平靜說道。
第三十六口
暝暝正?愣著神思考該如何將此事?給搪塞過去?, 也?沒?注意聽陸危說了什麼?。
但?就在她一不注意的時?候,陸懸已對陸危出了手,龍骨長鞭落下,驚起一道沙痕。
陸危側身躲開, 他?不蒙著眼, 見陸懸如此, 心情?倒也?好了幾分。
“你總是這般不冷靜, 若沒?有你, 哪裡會有這幻境?”陸危單手將陸懸的龍骨長鞭按了回去?。
他?這話說得尖銳,從頭至尾,都是陸懸被?脩蛇毒侵染, 與它達成了某種共識,才有了後?面這些意外。
若沒?有這幻境, 陸危也?不知自己何時?才能再認出暝暝。
她若想有意躲著他?,能藏上幾百年。
“可分明是我。”陸懸死死盯著陸危, 分明是他?一直留在暝暝身邊, 最?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