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空在半空中緊緊抓住了熒,抓住這個世界上唯一與他有血緣的親人。
熒沒有反應,呆呆地任由空抓住。
前一刻,原本在她身旁的最忠誠的侍從,深淵先兆者已經化為虛無,不再存在,就在他們聽見馬蹄聲的一瞬,不單是她的侍從,還包括汙穢逆位神像的球體,她身上的力量以及腳下的幽黑色地板,都頓然消弭,整個遺蹟深處失去可依靠的地方,以至於一行人直接往下面墜去,下面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見妹妹雙目失神,對於自己正墜落黑暗深處毫無反應,空焦急地在自己腳下喚出荒星,然後用力蹬起荒星往熒的身邊衝去,成功抓住了對方。
“旅行者!”派蒙全力往下飛去,想要接住他們,然而她的速度太慢了,與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
“不!”空全力施展身上所有的風元素力化成風場,但顯然徒勞無功,風場只維持了一小段時間,根本無法讓他們飛出遺蹟。
“戴因!幫幫忙!”派蒙急切看向同樣墜落中的戴因斯雷布。
“我的......我的力量沒了......”戴因語氣複雜,驚慌的神情過後臉上變得安然。
“這樣也好......不用再忍受不死的詛咒了。”他徹底閉上了眼。
空依舊不想放棄,他右手死死抓住熒的肩膀,左手透支自己的全部力量,瘋狂催動風元素的力量以遏制他們快速墜落的勢頭。
“不要不要!”派蒙帶著哭腔向他們伸出自己的小手,但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三人逐漸被黑暗吞噬。
一抹綠光劃破了黑暗,轉瞬裹挾著三人躍出了遺蹟,下一秒一個金髮少年被拋了出去,落在青黃不接的草地上,而綠光繼續折行,一瞬百里,直至落在一名奄奄一息的少年面前。
熒和戴因兩人被綠光平穩地放下,綠光其實就是一把綠劍,綠劍就安靜飛回少年身邊,一動不動懸立著,似乎在等待少年的下一個指令。
終於回過神來的熒看著面前長相憨厚的少年深感疑惑,尤其對方七竅都在不停著流血,全身破破爛爛,露出來的部位無一傷痕累累,他旁邊還有一匹千瘡百孔的木馬,甚至四條馬腿中的三條都已折斷。
少年與木馬皆殘破不堪。
“你們好啊......戴因,我們又見面了。”少年等了好一會,等氣息稍微順暢後,用力嚥了一下喉嚨,抹了抹臉,試圖擠出一個陽光的笑容,然而他並不發覺自己臉上被抹得滿是猩紅的血跡,猶如一名覆著紅色面具的惡鬼。
......
“小桃?!你要去哪?怎麼還拄著柺杖?”在院子裡彎著腰打理花草的吳用聽見推門聲,他直起身子,側身看去。
原來是胡桃從吳燁的房間裡跑出,只是此時的胡桃臉上失去往常的活潑,臉上惶恐不安,手裡還拄著吳燁留給她的登山杖。
“沒事,爺爺。我,我去......堂裡,有些急事等著我處理。”胡桃對著吳用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然後撐著柺杖快步走著,很快就越過對方來到大門處。
“哎?可你怎麼拄著柺杖?”吳用雲裡霧裡,加上昨晚喝了太多酒,他一時間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但他還是想喊住胡桃。
“小桃先在院子待著,我馬上去書院那邊喊小燁回來送你去往生堂。”
“不用不用!”胡桃轉身用力地搖搖頭,快速說道,“不用麻煩爺爺你了,我可以先去書院那邊找吳燁,你不用擔心。”
說罷,她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
......
“師孃?!您沒事吧?哦哦,您是問先生去哪了?先生上午的時候跟白大夫去不卜廬了,說是下午還會回來給學生授課。”
“好的,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