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綱心頭一冷。
皇帝終究受不得蠱惑,竟然又要轉向了。
張邦昌看到機會,落井下石道:“官家,李綱大逆不道,冥頑不靈,臣請罷免李綱太宰一職,安排他擔任宣撫使,出使河北。”
“你在教朕做事?”
趙桓臉色更是森冷,厲聲呵斥道:“張相公,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該管的,少管!不該過問的,少過問。”
“是,是!”
張邦昌碰了一鼻子灰,卻沒有半點惱怒,因為皇帝和李綱開始決裂了。
這是好事情。
趁著金人來東京城談判,利用金人的力量恐嚇皇帝,讓皇帝惴惴不安,再把李綱攆出朝廷。
未來,他還能再一次掌控朝廷的力量。
他還能宰執天下。
趙桓見李綱要繼續勸說,沒有透露絲毫想法,因為透露了就不靈了。李綱越是憤怒,就顯得愈發的真實,張邦昌才會上鉤。
趙桓道:“都下去吧。”
李綱和徐處仁相視一望,很無奈的退下。
吳敏慢悠悠的走出。
白時中和張邦昌得意洋洋的走了出去,一臉的歡喜,一掃胸中的鬱結之氣。
劉韐把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若有所思,卻沒有表露心中所想。
他看人看事情,不看對方說什麼,而是看對方到底做了什麼。
這是最重要的。
……
李綱氣哄哄的離開大殿,要往政事堂去的時候,卻遇到張邦昌攔在了前面。
原本心中就有氣,李綱呵斥道:“好狗不擋道,別擋著人家的路。”
張邦昌笑眯眯道:“李綱,碰壁了吧?”
“關你何事?”
李綱眼神很是不善。
如果不是自己的素養不允許,他定要狠狠的收拾張邦昌。
看到這個奸臣,就恨不得送他上路。
張邦昌抖了抖衣袍,從容開口道:“李綱,不要以為仗著官家一時間的寵幸,就認為可以高枕無憂了。”
“皇帝是孤家寡人。”
“沒有誰能永遠得到皇帝的信任,沒有人在皇帝身邊不變,所以才有伴君如伴虎的說法。”
“官家此前攝於金人的壓力,擔心大宋滅國,才啟用你們這些老頑固。”
“現如今,金人主動派人來緩和關係,官家豈會把人拒之門外呢?你們這些主戰派,徹底沒戲了。”
李綱咬牙道:“張邦昌,我們走著瞧。”
“對,走著瞧。”
張邦昌哈哈大笑,轉過身揹著手離開。
李綱看著離去的張邦昌,氣得跺了跺腳,轉身又看了一眼皇帝所在的大殿,心中頗為失望。
官家怎麼不堅持呢?
……
大殿中。
趙桓淡淡問道:“黃經,李綱和張邦昌他們離開了吧?”
黃經道:“離開了。”
趙桓吩咐道:“從今天開始,安排人去盯著張邦昌和白時中。尤其張邦昌的一舉一動,以及見了哪些人,朕都要知道,能辦到嗎?”
“能!”
黃經毫不猶豫回答。
入內內侍省也是有自己的力量,盯著一兩個人的行蹤是沒問題的。
只是,皇帝前腳才說了接見金國的使臣,後腳派人盯著張邦昌,莫非……
一念及此,黃經心頭凜然。
趙桓擺了擺手,吩咐道:“去安排吧,朕等著你的訊息。”
黃經起身去安排。
趙桓望著黃經離去的背影,嘴角一抹笑容綻放。
魚餌已經放下,就等張邦昌上鉤。等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