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夏國買來的戰馬果然質素不錯,這寒冬的天氣中,隨著不斷的加速,減速,加速,減速,馬匹身上的血液完全被跑開了,一個個精神的小牛犢子模樣,竟然在自己的主人策動起來的時候歡快的奔跑,好像要把這些惱人的風雪都踐踏在腳下一般。
風雪中時不時有馬匹蹄子踩在軟處,叫整個馬身往下一陷,隨即再高起。掌控嫻熟的馬上騎士卻身子緊貼馬身,穩穩噹噹。
十里雪地,轉瞬即到。
花榮在燕雲弩之外,比其他人多了一張四石大弓。身旁充作近衛的兩軍士,也各多背了四壺鵰翎箭。拉開五石大弓現下對花榮來說也綽綽有餘,但行軍打仗比不得校場比試,一個求準,一個求快,一個求速。四石弓已經能很好的在一般的女真騎兵的射程外連發了,多殺敵,才是主要的。
再有五百步即到那敵樓的時候,許是密林那參天大樹的緣故,原本對著二百名大宋兒郎猛撲的風雪,竟然打了個彎,轉向那敵樓。即便大雪抵消了不少馬踏地面的震動,但風中夾雜這馬匹的輕嘶,和對馬匹有著天然敏感的金人步卒官長,第一個覺出不對。
號角的嗚嗚聲大作中,敵樓的高處,業已出現了不少的弓手,個個手中持著麻背弓,眯縫著眼,想透過重重的風雪,看清楚前方的狀況。而兩名看似傳信兵卒的女真人,已經扳蹬上馬,準備隨時在弄清楚發生何事的時候,快馬穿過密林報信。
第四卷 內治 第一七四章 - ~挽弓當挽強~
兵法曰:凡用兵之法,將受命於君,合軍聚眾,交和而舍。軍門為和門,兩軍相當為交和也。莫難於軍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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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石強弓弓弦嘣嘣,四桿在風雪中也能看出鋒頭的冷光的鵰翎箭,帶著一溜兒迅疾的殘影,重重地射中那敵樓邊上,想要報訊的二人、二馬的脖子。兩聲尖呼嘎然而止,兩聲嘶鳴悲憤不絕,四聲慘叫拉開了這場攻防戰。
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風雪裡的花榮比那金人的官長早了十步看清對頭的狀況。戰場上戰機稍縱即逝,便是一分一毫的疏忽都要不得,便是晚了一線,也是個存貨的兩個極端,何況五十步的距離,那簡直是天堂和地獄的分別。
早從隨身親衛的身上接過箭壺的花榮,一箭四矢,便徹底的斷送了這敵樓上三百名金人報訊的念頭。行軍打仗講究虛而實之,實而虛之,金人也知大宋朝人煙稠密,心向大宋的各路能人異士層出不窮,自然而然的就只用了兩匹好馬,和兩個好騎術的子弟擔當了這敵樓的信使以及平日裡巡視的斥候。
大宋朝打仗講究的是某靜而後動,從武經總要上學來的各種法子便都要用上,對敵的時候更要推演種種作戰可能,再在戰前定製各種應對法門。金人卻對這種戰術嗤之以鼻。凡打仗,一個勇猛,一個狂野,一個拼命。便能無往而不利,對各種陣法演習的並不通透的金人,自然更傾向於面臨敵人時候的隨機應變。
那金人地官長,用女真語稱做孛堇的,便是金人的千人隊猛安孛堇,意思是金人的千夫長。一聲嗥叫,便見那敵樓上原本張著身子探著腦袋計程車卒都躲在了城垛之後。這金人的千夫長乃分成上中下三級。各領兵千二、八百、五百不等,這三百步卒乃是原金人的弓手騎兵改成。經過粗略地步卒訓練,權且充作戍守的守衛。
前方不遠就是大宋朝地疆域,宋國歷來積弱,金人從來不虞宋人敢來送死,倘若對上契丹人,女真一族的先天性的驕傲和這兩年取得的不世之功。也能輕鬆的拒敵於密林外不敗。是以便這些步卒的假相,也是那金人地官長多讀宋書,閒來無事才鸚鵡學舌做出的,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