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敞開肚皮吃,夢見小女兒給她穿上了最好看的衣裳。
她捂著嘴,臉上的褶子都彷彿笑開花了,就像一隻鬥勝的大公雞,沿著整個村子繞了好幾圈,死對頭瞧見她,狠狠地啐了一口,用發酸的語氣道。
臭顯擺什麼!
但夢醒了。
她的周遭一片黑暗,唯有一個小小的洞口,還在被青磚一點點的堆砌,擋住外面的光明。
第二天,大兒子照常來了。
但並不是說接她回家。
而是說她遲早要死,每天吃一頓飯也是浪費,不如給後人省一點,所以明天會是最後一頓,他會一次性砌好青磚,不再來了。
她跪在地上哀求,求他別走,說她不想死。
她還能幹活,她還能看孩子,她還有用,讓她幹什麼,她就幹什麼。
她一天只用一頓飯。
不,
只要一碗粥!
可大兒子還是絕情的走了。
她太害怕了,無盡的恐懼就如深淵一般將她包圍,她拼了命的剖土,哪怕指甲裡滲出血液,疼到鑽心。
她就如瘋了一般,再將泥土聚在一起,用腳墊著,拼了命的往上爬。
她成功了。
她爬出了瓦罐墳。
本身瓦罐墳修繕的也不高,畢竟修大了,裡面雖然住的舒服點,也更要銀錢,
但緊接著,她不知去哪。
她好像明白了瓦罐墳,不用修的太大的原因。
下山後,大兒子踢了她一腳,說她會害死他們全家,會吸走他們的陽壽,二兒子不見她,三兒子不在,小女兒打了她兩巴掌,將她趕了出來。
她能去哪呢?
有了銀兩,就能令他們撇開心中的成見嗎?
她就能有尊嚴的活著嗎?
她還說了個謊。
大兒子其實一點都不孝順,他上山送飯,只是做給村民看的,碗裡別說乾飯了,那碗裡的粥,也只是一碗水裡有幾粒米。
在他看來,將死之人,吃的糧食也是浪費。
她靠抓墳塋裡的老鼠,靠下雨張著嘴喝水,實在沒得吃了,就靠吃地上的土苟活,她的肚皮撐的鼓鼓的,但壓根就無法消化。
所以當她爬了出去,他們只是打罵,並沒有強行將她送回來。
因為他們早就知道。
她活不長了。
說完這句話後,她再也沒了動靜。
如他們所願。
她死了。
就蜷縮在那小小的角落,眼睛瞪的大大的,再也爬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