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拿著帕子微微顫抖。
思緒一下子飄回去了在丹陽時候。
他與她認識的第一年,他們的生活還是十分拮据。
是她用青菜豆腐,給他們做了滿滿一桌的年夜飯。
其中就有了用豆腐跟菜葉子做成的錦鯉戲蓮——豆腐調成的鯉魚,還有青菜葉子充當的荷葉。
那頓年夜飯,是他們流落丹陽後吃得最精緻的一頓,連向來挑剔的母妃,也沒有多說半個字。
似是鬼使神差一般,他忍不住將手中帕子放到手中輕嗅。
還是那一股淡淡的荷花清香。
沈氏不喜胭脂水粉,獨愛荷花,所以,每年夏季取藕絲的時候,她都會撿些荷花花瓣,回家烘乾,碾成粉,縫入香囊。
那種香囊,他也有過一個...
沈氏知道他向來夜裡難眠,特地給他的香囊加入安神草。
可惜,剛回榮郡王府的時候,那個香囊被他丟了...
想到這裡,顧時握著絲帕的手緊了緊,整個人看上去失魂落魄的。
剛才沈慕兮小跑離開並未走太遠,所以她得以將這一幕全數收入眼底。
當他看到顧時小心翼翼地將絲帕收入懷中的那一刻,她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冷笑。
...
在顧時的刻意叮囑下。
蘇柳溪知道虞悅希被剜肉治傷已經是幾天後。
她一直想要找時間見女兒,結果得到的答覆,都是不見。
這是翠娥數不清多少次在落霞苑吃了閉門羹了。
“小姐,小小姐肯定是因為天狼的死與您生了嫌隙,要是再這樣下去,你們母女必定會離心。”
蘇柳溪現在只要情緒激動,小腹就隱隱作痛。
前幾天,陳十六親自來告訴她,顧時重遇沈慕兮,還藏起了一條帕子,已經讓她十分驚恐。
要不是顧時下令這些天不讓她下床,只怕她早已找機會去找虞悅希親自問清楚關於骸骨的事情。
想到這幾天,顧時都宿在書房,她更是坐不住了。
“罷了,現在她這個樣子估計也聽不得旁人勸說,我親自去找他。”
“小姐,您現在還不能下床...”
“去安排。”
蘇柳溪不願再聽翠娥多說。
現在都火燒眉毛了,她還能坐得住才怪了。
就在蘇柳溪掙扎下床要親自去看虞悅希的時候,虞悅希也沒有閒著。
“你確定,顧叔叔這些天真的都去了那個小賤人那裡?”
辛婆子聽到虞悅希對顧筱筱還是一如既往地顯露厭惡,恨不得立刻上去封住她的嘴。
“我的小姐啊,咱們可不興說這樣的話,現在筱筱小姐正得寵著,你要是讓其他有心人聽了去,可怎麼辦?”
虞悅希冷哼,“還能怎麼辦?即使聽了去,她也是一個死了孃的孤女,我還怕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