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從嘴裡擠出一句話,“蘇柳溪,你個毒婦。”
字字帶著血腥味。
他哽著脖子,彷彿下一刻就要暈過去。
蘇柳溪對他的評判僅僅只是怔愣了一瞬間,很快又儀態萬千地撫了撫鬢邊鬆散的髮髻,“有道是無毒不丈夫,怎麼,大丈夫能很毒,我就不能狠毒了?”
“顧時,我勸你還是考慮清楚,我背後是整個蘇家,若是你還要執迷不悟,那就是要為了那對母女,與我蘇家為敵,你榮郡王府,能夠經得起我蘇家的打擊嗎?”
蘇柳溪的話猶如一根悶棍狠狠敲在顧時的腦袋上,讓他混沌的思緒逐漸變得清醒。
看到顧時臉上的遲疑,蘇柳溪就知道,自己提起蘇家是對的。
“你要想清楚,到底是你榮郡王府重要,還是那對來歷不明的平民母女重要;我蘇柳溪,從來不屑與沒用的男人為伍。”
顧時的眼底瞬間沒了光彩。
他安靜地躺回床上,像是放棄了掙扎的困獸,渾身上下散發著淡淡的死氣。
“你算計我?”
他的語氣極為平淡,彷彿在陳述一個事實。
“對,從一開始我就在算計你。”事到如今,蘇柳溪也不隱瞞了,“我只恨我自己,當初為什麼要一意孤行選擇了你,明知道你是這樣怯懦且自私的一個人,卻還是要冒著被虞府人吊死的風險幫你一把。”
聽到蘇柳溪提及虞家,顧時轉身緩緩閉上眼睛,徹底不再說話。
身上的精神氣,彷彿在看清蘇柳溪真面目的那一刻全數被抽空,此時他的身子佝僂得像垂暮老人。
“你滾,我不想再看到你,滾。”
他的聲音有氣無力且沙啞,卻帶著無比堅決的態度。
蘇柳溪不為所動,挑眉看向他,“顧時,我們註定要糾纏至死,可笑的是,你個懦夫,連死的勇氣都沒有。
嘴上一直告訴別人自己有多麼想恕罪,事實上卻是什麼都不做;但凡你能在沈慕兮母女死的時候跟著殉情,我都能高看你一眼。”
顧時的雙拳緊緊攥起。
胸口位置傳來一陣陣絞痛,痛得他連呼吸都困難。
淚意洶湧,他卻只能極力隱忍,不讓自己被蘇柳溪發現自己落淚。
窩囊且無能。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已經完全沒有了動靜。
顧時才調不成調地小聲哽咽,“慕慕...筱筱...我錯了...”
...
主院劍拔弩張,榮輝堂也不見得和平。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總之,我要讓蘇氏立刻來見我。”
在摔碎第三十二個茶盞以後,康氏的耐性基本告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