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看不到兩人的互動。
蘇柳溪順勢倒在顧時的懷中,小聲開口,“我只是不想你難做,現在姐姐不在,府上各種流言蜚語都有,我想,哪怕是與你在一起,我也是要搬離榮郡王府才可以。”
顧時臉色一沉,“出嫁之前,你也是蘇家貴女,誰敢說你閒話?”
沈慕兮在一旁看得可笑。
愛與不愛,還真是涇渭分明。
三個月前,她帶著筱筱回去榮郡王府。
府上的下人多是陌生面孔。
顧時沒有明確地表明她的身份,府上的人都以為她刻意帶著女兒前來攀龍附鳳。
當初她跟顧時說了這個事,顧時是怎麼說來著?
哦,對了。
他說,“流言止於智者,你們是我妻女的事實不會因旁人多說其他話而有所改變,你若是斤斤計較硬是揪著這點小事不放,反而失了你作為郡王府主母的體面。”
聽聽,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做泥腿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時候,沒有體面。
在大街上,寫字賣字畫的時候,沒有體面。
如今回來了,體面就跟著回來了。
主母?
她雖來自現代,可也知道,一府主母是要執掌一府中饋。
可老榮郡王妃根本就沒打算放權給她,顧時也沒有提及半句說要給筱筱上族譜的事情...
回府第一天。
蘇柳溪就像個女主人一樣,跟顧時一起笑眯眯地帶著下人給她跟筱筱送新衣裳。
府上的新衣都是綾羅綢緞,她常年幹粗活,雙手早已不似尋常女子細嫩。
一不小心,摸上了那綢緞,綢緞都勾絲了。
她很明顯感受到了他眼底的厭惡與不耐煩,卻還是強行壓著怒氣,當著蘇柳溪的面跟下人開口,“往後,這些柔軟的料子,不必送過來,她們穿不習慣。”
這話,說得...
好像她跟筱筱天生就低賤一樣。
偏偏那會,她還十分需要這一份認可,硬是沒有聽出他話裡的意思。
類似的事情發生幾次後。
下人們對她們娘倆愈發怠慢。
她忍無可忍,再次找到了顧時。
顧時卻說,“每個主子的脾氣都不同,下人們戰戰兢兢只想把事情做好,一時緊張難免會有照顧不當的時候,作為主子,莫要跟下人計較太多。”
如今想來,這哪是計較不計較的問題,這分明就是覺得她娘倆不配啊。
不配在他的郡王府佔地方...
只配過以前的苦日子...
直至她死的那一天,府上的下人依舊都在暗地裡看不起她跟筱筱。
但凡,在那三個月之間,他能夠有為蘇柳溪撐腰的霸氣,她們母女也不至於在榮郡王府舉步維艱。
明明已經做了鬼。
可想到女兒連病重都沒人敢為她請大夫,甚至變成聾子以後還被各種欺辱...
沈慕兮心中的疼痛,卻只增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