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紋白玉,墨髮以玉冠高高豎起,典型的世家子弟。
只可惜,他那雙被怒火燒紅了的眼睛為他整個人籠上了一層煞氣。
看上去格外嚇人。
他是本該是沈曦的未婚夫,在沈曦及笄那一年就應該跟沈曦完婚的。
只可惜在婚期將至的前一個月,沈曦的母親宮氏病逝。
縱然宮氏在臨終前,說了不需要沈曦為她守孝,讓她追尋屬於自己的幸福。
但沈釧海還是以沈曦要為宮氏守孝為由,硬是將二人的婚事拖了三年。
反而是沈釧海,在沈氏下葬沒多久,就悄悄在府上辦了喜事,將孤苦無依帶著女兒來沈府借住的張氏迎進門...
為了不被人詬病,沈釧海還大言不慚地在人前作戲,哭著說是宮氏捨不得他伶仃,更見不得女兒因為沒有母親愛護,臨終前硬是逼他娶了張氏做續絃...
逝者已逝。
再加上宮氏母族凋敝,而沈家已然是新貴,沈釧海在髮妻病逝沒多久以後娶了續絃的事情最終還是以聖上罰俸半年落下了帷幕。
最後不了了之。
而杜衡對沈柔,一開始是極為不耐煩。
沈柔可憐巴巴看向沈曦的時候,沈曦還為沈柔說話,覺得杜衡過分了。
哪知道,這兩人,早在張氏帶著沈柔投奔借住在沈府的時候就勾搭上...
不知是身體本來的情緒影響,還是被沈曦的情緒波動影響。
沈慕兮在聽到杜衡質問的那一刻,只覺得可笑。
“你哪來的臉,覺得我是因為報復你才接的賜婚聖旨?”
一句看似漫不經心的反問,讓杜衡眼底那抹因為憤怒而沁染的血色瞬間轉移到臉上。
他“我”了好半天,終是吐出了一句,“你以前在外面當藥童,還經常與我書信往來十年,難道這些都是作假的?”
“是啊,”沈慕兮譏誚一笑,“十年的書信往來,比不上沈柔在沈府住十個月喊你幾聲‘衡哥哥’。”
沈慕兮的眼神,讓杜衡有種無所遁形的窘迫,他臉上緋色深了深。
很快,又恢復了以往對“沈曦”的惡劣態度。
“感情的事情,怎麼能分先來後到?我承認,是我控制不住我的心,但是你也不能因為這樣就遷怒報復我身邊的人啊?”
哈?
“杜衡,這是從人的嘴裡能說出來的話嗎?”沈慕兮被氣笑了。
若不是沈曦在一旁給她扇那些不存在的風,讓她彆氣壞自己,沈慕兮巴不得一把啞藥塞進去杜衡的嘴巴,以後也聽不見他這讓人厭惡的聲音。
看著沈慕兮的神色愈發變冷,杜衡心中火氣“蹭”地燒了起來,連帶把剛才的窘迫也燒得一乾二淨。
“雖說是我變心在先,但是你如今也為了報復我而嫁給太子,要說咱們之間有恩怨,也應該隨著你接了賜婚聖旨而一筆勾銷,你又何必這樣咄咄逼人。”
他越說越氣,連帶眼神也忘記了偽裝。
眼底的不耐煩幾乎要溢位來,“作為女子,你本就不應該如此記仇。
好歹沈府與我安平侯府也是有婚約在身,即使你以後沒有福氣嫁給我,我做不成你的丈夫,我也是你的妹夫。
既然進了一家門,我們就是一家人。
一家人,又哪來的隔夜仇?”
是啊,一家人,哪來的隔夜仇。
但是...
“誰跟你是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