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和花臂都沒有什麼反應,牧嘉實看了他們一眼之後,就意識到這兩個人可能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所以之前才一言不發,坐視他們去尋找紙筆。
他們大概早就知道,這是無用功。
在意識到任務者們會在這個噩夢中丟失記憶之後,使用紙筆將他們發現的線索記錄下來,是非常容易想到的辦法,特別是他們之前還在副食店發現了筆的存在。
但是隻要嘗試這個辦法,就會發現,紙筆在這個噩夢中根本就是無法使用的東西,他們根本不可能將獲得的線索記錄下來。
這個噩夢,似乎在窮盡一切辦法,使他們在獲得了相應的線索和資訊之後,又遺忘它們……得到又失去,就像是什麼奇怪的惡趣味一樣。
但是……牧嘉實又看向巫見,不知道是和他交流,還僅僅只是在自言自語地說:“既然紙筆不能用,為什麼要在噩夢中放上紙筆?這是什麼暗示嗎?”
巫見聽著,就試著回答說:“也許……只是沒有什麼用的道具而已?”
噩夢中常常會有這種東西出現,不過就是佈景而已。難道噩夢中的所有東西,都得暗示些什麼才可以嗎?
就如同這片廢墟上的一塊磚瓦,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牧嘉實沉默不語,卻微微垂眸,盯著白紙上那一串奇怪的字元。他已經忘記了自己都寫了些什麼,能記得的就只有這串亂碼。
……不,一定是有什麼含義的。
如果寫出來的是正常的字,那才是“正常”的佈景道具;而現在寫出來的是根本無法辨識的亂碼,那就說明,在這個噩夢中,紙筆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可是,為什麼?
牧嘉實的大腦中轉悠著無數個為什麼——為什麼那個墜樓的人死了,噩夢沒有重啟?為什麼他們會在這個噩夢中不斷地遺失記憶?為什麼紙筆寫出來的東西,不對勁?
紙、筆……
他突然想起了他的徐北盡書店裡,看到林檎拿著的那本書;還有,同樣在那一天,他在窄樓的某處拐角,被一位手中拿著筆傻笑的窄樓居民,突兀地絆倒……
那會與這個噩夢有關嗎?
儘管這種聯想是毫無邏輯的,但是其中蘊藏著的多種意象,卻有著格外微妙的相似之處。
牧嘉實正沉思間,突然聽見巫見的聲音。
“這個……”
牧嘉實回過神,看向他。
這個男人苦著臉說:“你們……有沒有覺得餓啊?”他摸了摸肚子,“我好餓啊。”
牧嘉實下意識反問他:“我們半個小時之前才吃過東西,你又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