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聯絡人們只能提及終極噩夢、ne等等相關的說法,最終才得以說服他們。
到最後究竟是否會聽從徐北盡的要求,也是一個未知數。
但是徐北盡也已經盡力了。
在這一天的行動之中,他幾乎可以說是看到了世間百態。
從前他只是待在窄樓底層,透過書店的窗戶看著外邊翻騰的灰霧。
他想象著窄樓中人們的生活情況,但是他並沒有真正觀察到。
窄樓底層和更高層的生態,是完全不一樣的,不管是環境還是氛圍,都是如此。
在窄樓的更高層,人們顯而易見地更加平靜、理智,生活的質量也遠比底層更加寬裕與輕鬆。儘管,這種平靜的氛圍更加應該稱之為死寂。
其實有不少人已經意識到,他們可能永遠無法離開窄樓了。
像葉瀾和她的同伴,願意為了一線生機,毅然決然來到窄樓底層的,終究還是少數。
並且,無論他們懷抱著怎樣的希望,當他們決定返回底層的時候,就意味著他們否定了曾經的自己。
牧嘉實也是如此,雖然他並不是因為窄樓中的種種傳言才回到窄樓底層的。
這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失敗,只不過他們願意將其稱之為對希望的追逐。
瘋狂?
瘋狂是隱藏在理智背後的東西。窄樓更高層的氛圍暗藏著一種難以察覺的緊繃,每個人的心中都繃著一根快要斷裂的弦。
他們似乎真的已經臨淵而立了。
對於那些從窄樓底層去往更高層的任務者來說,更是如此。
他們懷揣著希望去往更高層,而結果卻是,更高層的任務者比他們還要絕望和陰鬱。此外,更高層的噩夢也遠比他們想象得要更加糟糕。
而對於那些窄樓居民來說,情況又是另外一副面貌了。
他們的身上早已經永遠攜帶著窄樓那種,陰森、頹唐、糜爛的氣質。
那種近乎死亡一般的冰冷與瘋癲。他們無法脫離他們習慣的劇本了。
儘管一開始只是ne的要求與強制,但是隨著時間的過去,隨著他們越來越熟悉這個劇本中的噩夢主人,他們會發現,鏡中的自己,反而變得陌生了起來。
他們究竟是誰?
自我?
當他們連自己是誰都無法分辨的時候,自我所指向的那個物件,又究竟是誰呢?
與其說是逃離窄樓的希望說服了這些窄樓居民,倒不如說,是對終極噩夢的好奇說服了他們。
無論每個人的心態是怎樣的,他們最終還是答應了聯絡人的請求。
當聯絡人帶著關於終極噩夢的訊息,走遍他們所在的那一層的時候,此前已經知道這個訊息的人們不必說,那些未曾聽聞這個訊息的人們,帶著一種異常的喜悅與換新,此外,就是一種惶恐。
他們不敢相信希望真的降臨了。他們生怕這不過又是一個,窄樓中似真似假的傳聞,誰也不知道從哪裡來,誰也不知道這個訊息為什麼會出現,又是否會在不久之後就立刻消失。
但是這一次,聯絡人帶來了更加準確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