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對話。
他想,緋應該意識到了窄樓居民是在進行“扮演”,就如同這個噩夢中的這棟大樓裡的人們。他們可能被迫在某些人的逼迫之下,被迫進行著這樣的生存遊戲。
但是,這可能也就只是一個遊戲的設定,不是嗎?
比如說,《逃出生天》這個遊戲中的npc,或許他們在設定中就是在演戲,而ne是他們需要打倒的最終boss……或許是這樣也有可能呢?
所以,徐北盡要讓緋意識到,窄樓居民實際上是扮演者,是人類,是與任務者相同性質的,這個遊戲中的玩家。
於是他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突然一笑,說:“其實你們不也是在這棟大樓的這個遊戲中,扮演著玩家的角色嗎?扮演也不過是一種參與遊戲的方式……成為玩家的方式。”
緋茫然。
“你們是這個遊戲的玩家。”徐北盡說,“而我們,也是。”
緋怔怔地看著他,隨後,面色大變。
她困惑而驚恐地望著徐北盡,張了張嘴,卻啞口無言。她甚至懷疑自己下一秒就會遺忘徐北盡說的話……她的意思是……這真的是可以對外透露的資訊嗎?
這麼多年來,從未有人懷疑過窄樓居民的身份,而現在,就在徐北盡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裡面,她就知道了?這群窄樓居民……他們,他們不是遊戲中的npc?!
他們也是玩家?!
這是徐北儘想要暗示她的意思嗎?
他只是說這棟大樓裡的這個遊戲,他未必指的是《逃出生天》這個遊戲,不是嗎?
但是……但是……
緋看著徐北盡那雙幽深的、意味深長的眼眸,她想,不,不……他在暗示什麼,他意有所指,他不只是在說這個噩夢,他只是藉著這個噩夢在分享一些……一些被禁止說出的資訊。
緋再度想到了徐北盡暗示的東西。
她張了張嘴,聲音乾澀地說:“或許……或許……我或許明白了你的意思……不,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
徐北盡望著她,態度溫和地說:“不用這麼著急。你知道我在窄樓底層的身份,”他微笑著,“對吧?你隨時可以找到我。”
緋沉默,隨後點了點頭。她恍惚地回到了任務者們之中,良久無法回神。
片刻之後,她回過神,聽見任務者們煞有介事地談論著這個噩夢有關的資訊,突然莫名其妙感到一陣可笑。
她知道這種可笑的心情或許基於某種高高在上的傲慢……這些任務者什麼都不知道,他們當然應該專注於眼下的事情。
可是,正因為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所以緋才產生了這種心情。
她緊緊地咬住嘴唇,生怕下一秒,喉嚨中的哽咽就會伴隨著那些崩潰的情緒,一起沖垮她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