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了?”楊平西笑問。
袁雙反問他:“你呢,後悔接我這單生意了嗎?”
楊平西只是一笑,慢聲道:“袁雙,我人生中,就後悔過一次。”
袁雙立刻就懂了。
楊平西說的是不久前他放手讓自己回京的事。
他這個人,恣意放蕩,此前的人生率性自由,凡是己為,從不後悔,唯一的一次,與她有關。
莫名的,袁雙的眼底沁出了溼意。她仰著頭,定定地看著楊平西,片刻後緩緩開口說道:“楊平西,我不後悔,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坐上你的車。”
“去大瀑布?”
“嗯。”
“去侗寨?”
“嗯。”
“來藜東南?”
“嗯。”
“留在‘耕雲’?”
袁雙毫不猶豫地點了頭,“嗯。”
楊平西眸光微閃,似月光下的藜江水,情動之下,他忍不住低頭吻下去。
袁雙在他靠近的一瞬間就閉上了眼睛,迎上了他的唇。
月光之下,古橋之上,有人影一雙。
晚上深山寒涼,也沒有燈光,楊平西沒帶著袁雙往山裡走,他們就在古橋附近攜手漫步,直到巡邏車回來,就搭了車離開了景區。
回到寨子,袁雙習慣性地拉著楊平西走“水上糧倉”這條道,想要和孫婆婆蘭姐問聲好。
他們慢慢悠悠地走著,經過“三眼井”時,袁雙往井水裡看了眼,就見一輪彎月映在井水中,清清冷冷,銀輝似水。她腦子裡倏地閃過一個念頭,不由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楊平西回過頭問。
袁雙抬眼,雙眸發亮,問楊平西:“你脖子上的紋身哪裡紋的?”
楊平西不解,還是回道:“在藜江市一個朋友的店裡紋的。”
“我也想紋一個。”
楊平西眉頭一抬,瞭然道:“想到民宿的名字了?”
袁雙略微激動地點點頭,一字一頓地開口說道:“釣——月。”
“‘耕雲釣月’……”楊平西頷首笑道:“聽起來就是一對。”
果然有些東西冥冥之中就有緣分,人如此,名字也是如此。
袁雙迫不及待道:“明天我們就去辦手續!”
楊平西笑,“這麼急著想當袁老闆?”
袁雙下巴一抬,坦然道:“對啊。”
“‘釣月’開了,你不會就不管‘耕雲’了吧?”
“‘耕雲’現在已經很穩定了,大雷他們也都能獨當一面了,不需要我再一直看著了。”
袁雙話音剛落,兜裡的手機就響了,她有所預感,拿出手機一看,果然是大雷。
電話甫一接通,那頭大雷就急切地說道:“雙姐,店裡出事了,你和楊哥快回來。”
袁雙面色一變,問:“出什麼事兒了?”
“店裡南方的客人和北方的客人,因為豆腐腦要吃甜的還是鹹的吵起來了,我勸不住了,你們快回來吧!”
袁雙聽大雷語氣著急,好像旅店下一秒就要南北大戰一樣,她蹙眉,掛了電話嘀咕了句:“果然沒了我還是不行。”
她嘆口氣,加快腳步往山上走,還回頭催道:“楊平西,快點兒。”
“來了。”楊平西追上去。
他們並肩往山上走,袁雙仰頭看到懸在天上的明月,忽促狹一笑,問:“‘逍遙詩人’,今晚的月亮又是什麼餅?”
楊平西頭也不抬,只是看著袁雙,挾著笑說:“老婆餅。”
“你少給我來這套。”
“我嘗一口?看看是甜的還是鹹的。”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