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邀朕過?去,不就是?懷念往昔?”周玹笑著打?趣她?。
“陛下沒?個正形!”
常清念嬌嗔地等周玹一眼,哼道:
“妾身就不能是?想和您談談經?”
“談經?”
周玹揚眉,忽然像是?想起什麼,慢條斯理道:
“說起來,朕年?前新送去的那本書,念念也看過?有些日子,今兒該是?要考校考校了。”
常清念掌心沁汗,忙拉著周玹往外走,連聲催促道:
“陛下,咱們還?是?快走罷。”
瞧見?常清念眼神躲閃,周玹不禁勾唇輕笑,雖由她?拉著自己,卻還?要好整以暇地問道:
“怎麼,念念這是?偷懶沒?看?”
常清念扭頭瞥了眼周玹,幽怨可憐地念叨:
“年?節下諸事瑣碎,德妃姐姐要照看宓貴儀,後宮之事大多都是?妾身在管著,妾身看賬看得眼睛都快花了……”
知曉常清念慣沒?那麼刻苦,周玹可不信她?這番乞哀告憐,不依不饒地逗弄道:
“還?要狡辯?看來應當罪加一等。”
常清念不由輕嘶一聲,暗罵周玹愈發難伺候,只好獻上自己唇間胭脂,又教周玹吃個乾淨。
好半晌,周玹得償所願,這才若無?其事地牽著常清念出門?。
睨見?常清念嫣唇開?開?合合,彷彿是?無?聲唧咕著什麼,周玹暗自勾唇,任由她?偷偷洩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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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清音苑去往袇房,明明有更近的路。常清念卻特地擇了另外一條石子小徑,恰巧能經過?觀中那株開?白花的耐冬樹。
花朵白中隱青,大可盈把。枝幹上則系滿信眾祈福所用的紅綢,在風雪中簌簌飄搖。
走著走著,常清念便慢下腳步,在耐冬樹前駐足凝望。
她?的確是?在懷念往昔,卻不是?周玹知曉的那個“往昔”。
浸在綿綿密密的雪煙當中,常清唸的心忽然像被?雪水所蝕,無?聲無?息間,顯露出那道早已切化出的深痕。
“陛下,您站在這兒等等妾身。”
話音未落,常清念已鬆開?周玹的手,獨自朝古樹下走去。
望著女子漸漸行遠,周玹眸光微動,莫名覺得徹骨寂寥。雖極想追上前去擁她入懷,但周玹攥拳忍住,只依言等在原地。
足底踏著被?厚雪隱埋的枯草,常清念抬頭凝著古樹出神。半晌,又回眸望向不遠處的周玹。
只見?周玹負手而立,挺拔身姿似與七年?前交影重疊。可他眼下並未撐傘,空中飛舞的也是?雪點,並非雨絲。
而那雙平靜無?瀾的眼眸裡,此刻正盛滿愛意。
常清念忽然有些忍不住眼淚,緩緩朝周玹抬起手,似乎想要向前探去。
見?常清念在尋自己,周玹立馬快步走上去,將她?穩穩托住,皺眉問道:
“念念?”
從?周玹掌心裡感到源源不斷的溫熱,常清念順勢撲去他懷中,踮腳去吻他唇角。
淚水伴著白色團霧覆在眼前,常清念蹭著周玹頸窩,聲音悶悶地說道:
“討厭您。”
雖聽?得出這句“討厭”其實是?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