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
她先前的遮掩,非但在周玹面前毫無意義,反而會愈發激怒周玹。
“從前朕對你有多上心,眼下便有多失望。”周玹冷聲道。
聽出這話苗頭十分不對,常清念心底大駭,忙抖著嗓子道:
“陛下,妾身知錯。”
“那宮女已進了宮正司,早晚都要開口的。”
周玹懶得聽常清念請罪,步步緊逼道:
“你該知道,朕如今是在給你機會。”
常清念知曉此事再瞞不住,自己坦白說不準還能換個從輕發落,索性心一橫,泣顫說道:
“是……太后。”
聽得“太后”二字,周玹瞭然輕哂,不免心寒地質問道:
“你是何時同太后扯上干係的?”
常清念連忙搖首,淺淺的眼窩盈不住淚,登時撲簌簌地滾落下來:
“妾身也是被逼無奈,是太后脅迫妾身如此……”
周玹起身走到常清念面前,不甚溫柔地拎起她下頜。常清念被迫仰起頭,對上週玹那雙深冷的眸。
“那為何之前不願告訴朕?”
自那日禮王莫名奇妙地求見,卻又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周玹便心存疑竇。
此時見常清念與太后之間有秘密瞞著他,周玹說不氣惱都是假的,當即追問道:
“你是不是瞞著朕什麼?”
見周玹忽然欺近,常清念驚得渾身一顫。又聽周玹如此發問,常清念指尖冷得發抖,一時想不出該如何作答。
“常妃似乎忘了,誰才是你的主子?”
見常清念啞口無言,周玹耐心耗盡,指腹蹭去香腮旁垂掛的淚痕,語氣卻漠然道:
“你須得長個教訓。”
周玹鬆開手,揚聲叫崔福進來,神情冷怠地吩咐道:
“傳旨,常妃御前失儀,著降為充媛,即日起在永樂宮中閉門思過。”
“陛下,不要——”
聞得此言,常清念頓時驚慌失措,忙膝行過去,緊緊攥住周玹的衣袖。
短短半日前,他們二人還繾綣情濃,周玹甚至溫柔無比地喚她卿卿,如何竟翻臉無情至此?
瞧見周玹抬掌,作勢要將她撥開,常清念忽而自絕望中乍現靈光。
只見她眼尾哭紅,哀求地低喚了一聲,道:
“姐夫。”
淺弱二字飄入耳中,周玹正欲抽袂的手指微微一頓。
後悔
待輕喚了這句“姐夫”,常清念便?再無後話。
蓮花盞中滿溢著滾燙燭淚,燭芯子裡突地發出一聲“噼啪”聲,正如同常清念此刻心音怦然,一下又一下撞擊著耳膜。
崔福在旁低著頭,連大氣也不敢出,聞言只當常清念是要搬出皇后求情。
唯有周玹心知肚明,這句“姐夫”從不坦蕩清白,而是不可言說的禁忌過?往。常清念本於宮外清淨自在,說到底是他先越界,才將她拖纏入這龍潭虎穴當中。
如此捨棄常清念,與不教?而誅又有何?異?
周玹眸色漸深,不由生出些許惻隱之心,好半晌,終是收回成命,只道:
“降為淑儀,帶下去。”
只降一級,再無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