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落轎。”
見轎輦停在半丈外,英嬤嬤逼近前來,朝常清念行禮道:
“常妃主子金安。”
常清念抬手命她免禮,徑直問道:
“嬤嬤尋本宮有事?”
“回常妃主子的話,太后娘娘請您去壽安宮一敘。”
英嬤嬤也不跟常清念客套,當即回話表明來意。
猜到太后此番召見準沒好事,常清念重新掛上柔純笑容,婉言推辭道:
“既是太后娘娘召見,本宮安有不從之理?只是近來陛下常召本宮往御前侍膳,眼下晚膳時辰將近,本宮恐得回宮聽旨。今日實在不湊巧,改日本宮定當前去壽安宮,親自向太后娘娘請罪。”
“此事常妃主子無需擔憂。”
早料到常清念不會輕易就範,英嬤嬤不卑不亢地說道:
“今日番邦使臣來京覲見,皇上忙於前朝之事,多半不會再傳您過去,您只管隨奴婢走一趟便是。”
怪不得太后敢派人來攔,原是瞧準周玹無暇分身,專要尋她過去問話。
“如此,本宮便也放心了,還請嬤嬤帶路罷。”
常清念無話可說,只得靠坐回輦中。瑩白指尖輕輕揉按著額角,低垂杏眸中掠過煩躁之色。
-
壽安宮外,常清念身邊宮人盡數被攔下,英嬤嬤面無表情地說道:
“太后娘娘想單獨見您。”
常清念神色自若,給了錦音一個安撫的眼神後,便獨自隨英嬤嬤進到殿內。
太后如今雖已三十有七,但勝在平日裡保養得宜,仍可見年輕時美豔動人的風韻。
既是初次向太后請安,常清念斂裾下拜,規規矩矩地叩首道:
“妾身常氏,拜見太后娘娘。願太后娘娘鳳體康健,福壽綿延。”
“起來罷。”
太后高坐鳳椅之上,竟是沒給常清念半分好臉色,目光如刀般剜向常清念,冷聲開腔道:
“非要哀家三催四請才肯過來,常妃真是好大的威風。”
常清念起身接下太后的發難,八風不動地立在原處,垂眸恭敬答道:
“妾身不敢。從前不曾前來,只是怕擾了太后娘娘清淨。”
“你是心虛不敢見哀家罷。”
太后毫不留情地輕嗤拆穿,咄咄質問道:
“你勾引禮王之事,哀家已然知曉,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常清念原本懸懸的心,此刻竟意外平靜下來,故作惶然地抬眸,辯解道:
“太后娘娘容稟,妾身之前在青皇觀中潛心修行,一直謹守本分,從未做過任何逾矩之事,更不曾引誘禮王殿下。此事許是禮王有所誤會,萬望太后娘娘明鑑。”
“少拿哀家當那些昏了頭的男子來哄。”
見常清念推諉,太后猛地一拍桌案,怒聲詰問道:
“敢情你住在道觀裡,便是個謹守本分的了?少在哀家面前惺惺作態,佛口蛇心之人,哀家在宮中見多了。”
“妾身實在冤枉。”
常清念掩面啜泣,咬定太后即便再怒,此刻也拿她沒法子。除非太后連親兒子的臉面都不顧,肯把這事宣揚出去。
見常清念果真是個難纏的角兒,太后嚇唬不住她,便也不再同她呼喝,只朝英嬤嬤使了個眼色。
英嬤嬤會意,轉身走出殿外,不多時便領了一名宮娥進來。
“抬起頭來,讓你常妃主子瞧瞧。”太后冷冷道。
那宮娥聞言,溫順地抬起臉兒,朝常清念福了福身道:
“奴婢雲裳,見過常妃娘娘。”
只見這喚作雲裳的宮娥不過二八年華,生得眉目如畫,體態婀娜,一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