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沒提過自己要進宮。”
正月初二,常清念從一眾前來青皇觀打醮的宮中貴人裡,徑直挑中了岑貴妃。
常清念告訴岑貴妃,只需將皇后膳食中所用的杏仁粉偷換成桃仁粉,便能教她稱心如願,自此高枕無憂。
岑貴妃本還對常清念心存戒備,懷疑她們常家姐妹聯手做局,是要將自個兒套進去。
可眼見皇后的肚子一日日鼓起來,岑貴妃斷不能容許皇后生下嫡子傍身,只得聽信常清念所言,抱著姑且一試的念頭著人去辦。
沒成想皇后服食桃仁後竟面色漲紫,幾欲窒息,沒等御醫趕到便昏厥過去。加之桃仁本就活血祛瘀,這十拿九穩的胎,竟真被生生打了下來。
至此眾人方知,原來皇后碰不得桃仁。
最後膳房太監出來頂了罪,招供是自己將杏仁與桃仁弄混,矢口否認背後有人指使。
而皇后不能服用桃仁之事,的確唯有家中最親近之人得知。皇后雖仍覺得太過湊巧,當下卻也只能捏著鼻子自認倒黴。
見岑貴妃朝自己發難,常清念穩坐如山,並不遮掩推諉,只輕笑著反問道:
“可臣女不也助您如願了嗎?”
“貴妃娘娘,臣女和您好歹算是盟友,您實在犯不著為難臣女。”
這話講得好聽些是叫盟友,說實在的就是同流合汙、朋比為奸。
方除去皇后的孩子,岑貴妃還沒來得及高興幾日,宮中竟又來了個更難纏的常清念。
眼看這一個兩個的,都要來同她爭搶鳳位,岑貴妃煩躁地哼道:
“你進宮來是奔著什麼?莫非是厭倦了蓮花冠,又想換頂鳳冠來戴戴?”
不知覺間茶水已然涼透,這會子嘗著就只剩下滿嘴苦味。
常清念興致缺缺地放下茶盞,扯唇道:
“貴妃說笑了,臣女又不是嫡姐,哪裡會有母儀天下的好運道?”
岑貴妃聽罷,方才微微前傾的身子,又放鬆地靠坐回去。想來她是有些心急了,才會有如此荒唐念頭。
一個在道觀清修的女冠,生母早逝,無人教導,自幼所學不過是念經燒香罷了。
除卻外頭這層清濯出塵的皮相,內裡怕是連尋常小門小戶的女兒都不如。
正位中宮,常清念還遠不夠格。
“你想留在宮中也罷,只別讓本宮瞧出你動了不該動的念頭,否則——”
岑貴妃冷冷粲笑,意味深長地威脅道。
常清念心中輕嗤,真是荒唐至極。
彷彿在這些高高在上之人眼中,世間一切都該是她們唾手可得。
但凡她常清念敢有所求,便皆是痴心妄想。
“法子是臣女告訴您的不錯,可那桃仁末子卻是您摻進去的。咱們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倘若頭頂山陵崩摧下來,又能逃得了誰呢?”
常清念幽幽還擊,面容平靜得過分,眼中卻潛藏慍色,連帶著語氣也不甚和善。
二人都存著心思互相提防,岑貴妃也怕常清念魚死網破,拉著她玉石俱焚,便轉而問起:
“依你看,皇后壽數還有幾何?”
“皇后自小產後又添心焦,自然是折耗了陽壽。”
常清念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