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摟常清念回軟榻裡落座。
常清念剛回身坐穩,便見崔福端著黑檀木承盤進來?,上?頭擺著個胭脂彩茶壺。
“今日?青皇觀進貢些春茶上?來?,朕瞧著很像當初在唸念房中嘗過的。”
周玹抬手命崔福近前,親自執起茶壺,為?常清念斟了一杯。
當初周玹來?青皇觀進香時,便總會去常清念那裡略坐坐。那時他們半生不熟,相對而?坐便有些淡淡尷尬。言辭間多是談些黃老列莊,後來?慢慢熟絡起來?,才逐漸開始聊些別的。
思及往事,常清念也不禁勾唇暗笑,不設防地端茶淺啜。入口果然是觀中粗淡茶葉,也不知她?當初怎麼敢斟給?周玹喝的?
“後山種出的那些茶葉,也就是嚐個新鮮。”
自古由奢入儉難,常清念撂下茶盞,有些難為?情?地哼唧道:
“若真論起來?,還是江南的貢茶更好些。”
“朕倒覺得這茶不錯,總能讓朕想?起許多舊事來?。”
周玹垂瞼輕笑,竟又執茶壺替常清念添了一些。
常清念臉頰浮緋,不欲再提從前青澀往昔,便岔開話兒?道:
“如今又是一年春茶已成,兩載光陰匆匆而?過,不知陛下打算何?時冊立妾身為?後?”
周玹卻並未立即回答,倒有些顧左右而?言他似的:
“朕忽然想?起句詩來?,心中頗有感慨,便也想?說?與念念聽?。”
吟詩?
常清念不禁微微顰眉,她?可從未發覺,周玹喜歡這些風花雪月的東西。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周玹慢條斯理地念完,這才當著常清唸的面,抬指掀開茶蓋。
“金風玉露”四字入耳,常清念陡然睜大杏眸。
而?周玹無端撥弄茶水的動作,更是教常清念心底猛地一沉,彷彿再沒法說?服自己,周玹吟那句詩只是巧合。
“這金風露可是個好東西——”
周玹驀然勾了勾唇,眼底卻不見半分笑意:
“念念說?,是也不是?”
睨著常清念臉色忽而?霎白如雪,忽而?又漸透薄紅,周玹似仍覺不足,信手拈來?數顆玉髓香石,漸次投入香爐,滾落叮咚幾聲響。
難怪他當初查過爐中香灰,結果卻一無所獲。
玉髓香須得配上?金風露,二?者相逢,才能催動歡情?。
為?了不令他過後生疑,常清念這些年來?,竟一直仍用玉髓香薰染衣裳。謎底就明晃晃地擺在他眼前,最危險卻也最安全,這女子當真是好膽色。
而?常清念親自嘗過這金風露,終於能體悟到周玹當日?所感。她?此刻腦中竟然無比清醒,分明與常人無異,唯有……
唯有對周玹的渴望,在心底瘋狂叫囂。
常清念早已慌得六神無主,既怕周玹留下同她?清算舊賬,卻又更怕周玹將?她?撇在這裡不管。
見周玹施施然站起身,常清念眸中頓時湧起淚花,無力撲跪在地,哀求道:
“陛下,莫走……”
心意
“放心?,朕怎麼會留你自己在這兒?”
周玹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