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屏息凝神,目光緊緊盯著那?香爐,只見一縷白?煙嫋嫋升起,觸及宣紙後竟未曾透出,反而在紙面上暈染開來,留下一團灰黑色的痕跡。
這安息香是假的!
周玹眼眸微眯,沉聲問道:
“這匣子裡的香料,是從誰宮裡搜出來的?”
李宮正自不敢隱瞞,瞥了?下岑貴妃後,答道:
“回?陛下,是咸宜宮。”
此言一出,方才還強自鎮定的岑貴妃,登時慌了?神。
宓貴儀此時反應倒快,立馬挺直腰桿,好似驚訝地問道:
“貴妃娘娘,您宮裡的安息香怎麼是假的?那?真的又到哪兒去了??”
岑貴妃被宓貴儀這話問得啞口無言,心知?自己這是被人算計,一時間又急又怒,不由失了?分寸,轉身指著常清念怒罵道:
“是你!一定是你這賤人栽贓本宮!”
說罷,岑貴妃竟不顧身份,作勢要衝過?來打常清念。
事?發突然,聶修媛最先察覺危險,指尖下意識要摸去腰際。隨後又連忙收回?手,只撲過?去以身相護常清念。
周玹見狀猛地站起身,沉聲喝止道:
“放肆。”
崔福反應過?來,忙招呼宮女?上前攔住岑貴妃。
見常清念無助地貼靠在玫瑰椅裡,周玹登時不顧旁人作何想法,只欲將常清念招來自己身邊護著。
望進?女?子悽楚浮淚的杏眸,周玹輕喚道:
“念念,過?來。”
眼睜睜看?著常清念踏上三級殿階,隨後又被周玹擁入懷中,岑貴妃滿心不甘地跪在地上,仰首朝周玹喊道:
“陛下,您可別被這毒婦矇蔽了?啊,她當初在……”
“貴妃娘娘——”
眼見岑貴妃要拉她一同送死,常清念急忙出言截斷。
最後四字重疊在一處,教人未能?聽得真切。
可前半句實在引人遐想,嬪妃們不由豎起耳朵,等著聽岑貴妃要說出什麼。
復位
“您如此惱羞成怒,還試圖汙衊妾身,莫非昨夜之?事當真是您所為?”
常清念半倚在周玹懷中,嗓音泣顫可憐。一雙眼眸卻冷若寒潭,死死凝眈著岑貴妃,彷彿想教她清醒些,將當初合謀害死皇后的事悉數咽回?去。
明明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岑貴妃這麼急著玉石俱焚做什麼?
今日之?事還不曾有定論,岑貴妃這便翻扯出舊事來,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利索,還要往自己棺材板上蓋土?
見常清念反咬自己汙衊,岑貴妃怒火中燒,瞬間被?帶走思緒,厲聲反駁道:
“你胡說?!”
岑貴妃朝周玹膝行兩步,忽然轉怒為悲,聲淚俱下地?叩首道:
“陛下明鑑,妾身當真對此事毫不知情。那安息香自打送來咸宜宮,妾身便連碰都沒碰一下。定然是當初常淑儀故意送來假的,真的早被?她暗中留下,昨夜趁機放去長春宮的燭燈裡。”
見岑貴妃神智好歹清醒過來些,常清念暗鬆一口氣,終於能抓著岑貴妃的破綻,繼續反問道:
“當初那些香料明明是贈與蔣昭容的,妾身如何能得知,蔣昭容會再獻給您?您對蔣昭容隻字不提,卻一味死咬著妾身不放,莫不是早就打算將髒水潑給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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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常清念故意在周玹懷中不住發抖,好似又?急又?氣,委屈至極。
但是,今日究竟是誰要給誰潑髒水?
岑貴妃被?常清念好一番搶白,不禁目瞪口呆,心道人怎麼能恬不知恥到此等地?步?
恰逢懷疑之?情在心頭積壓已久,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