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琴的神色,便知她定是帶來什麼信兒?,便問道:
“可是有事要說?”
承琴行至常清念身邊,福了福身:
“回娘娘的話,奴婢昨兒?打?探到,大公子前不久回府了。”
趕在春闈前回京,這倒也不稀奇。
常清念放下手中描眉的螺子黛,漫不經心地問道:
“那?他是還要參加春闈?”
承琴卻是搖首,低聲回道:
“這倒沒有,相爺好像不打?算讓大公子今歲參試。”
“那?可又要白白等上三年……”常清念覺出?反常,不由微眯杏眸,“看來他在京外並非拜師求學。”
“正是。”承琴贊同頷首,“就瞧相爺和常鄭氏那望子成龍的勁兒?,但?凡大公子能準備個七七八八,他們也絕不會讓大公子錯失這次機會。”
“不過這次大公子回來,奴婢倒探出他之前是去了哪。”
見常清念抬眼看過來,承琴回憶一番,這才接著說道:
“聽說是叫什麼……涼州萍藩縣。”
涼州萍藩縣?
常清念秀眉微蹙,默默琢磨半晌,卻發覺自己的確無甚印象,只?好將此事暫且記在心間。
待錦音替她將髮髻挽起,常清念隨手從妝奩裡挑來只羊脂玉鐲,正要套去腕上,卻忽然指尖一頓,想起另一個羊脂玉做的東西來。
拉開妝奩最底層,只?見裡面?壓著條裹起的絲絹。常清念將那?物?捧出?來,遞與承琴,輕聲吩咐:
“去宮外尋個匠人,將這扇墜子補上罷。”
“用銀來鑲就行,不要金的。”常清念補充道。
見常清念終於肯補這扇墜,承琴眼底泛笑,連忙應“是”。
指尖將袖口蘭花紋掐出?褶皺,常清念自覺赧然,撇眼不去看承琴,只?輕咳道:
“走罷,別教德妃和宓貴儀等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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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春寒料峭,卻是凍人不凍水。
春日燦陽一照??,黃琉璃瓦上的積雪便開始融化。雪水順著宮簷,滴滴答答地連成一條銀線,滲進朱牆縫裡。
常清念命人落轎在御花園外,緩步走入前日約好的八角亭中。但?卻不見德妃,唯有宓貴儀獨自一人倚著玉欄,眯起眼似是在欣賞亭外春色。
宓貴儀今日穿了身淡粉宮裙,外罩銀白披風,愈發顯得俏麗可人。雖仍略帶病容,卻反倒平添些弱柳扶風之態。
直到足音靠近,宓貴儀這才回神望過來,起身行禮道:
“見過賢妃娘娘。”
常清念忙上前幾步,親手扶起宓貴儀,嗔怪道:
“宓姐姐這是做什麼?快快坐下說話,不必多禮。”
見常清念不欲生分,宓貴儀便仍如常喚道:“多謝常妹妹。”
常清念但?笑不語,四?下張望一番,卻不見德妃身影,不由問道:
“怎地不見德妃姐姐?不是說好今日一起賞花的嗎?”
同常清念相偕落座後,宓貴儀解釋道:
“尚功局那?邊新呈了些春衣,德妃姐姐先去瞧瞧,說是等會兒?就過來。”
見宓貴儀竟能自己出?門?,常清念不由欣慰笑道:
“宓姐姐肯出?來走動便好,總在屋子裡未免悶得慌。”
宓貴儀聞言,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輕聲道:
“從前多謝常妹妹相助。可嘆我那?時病著,竟未能好生向蕪娘道謝。如今我特?意備了些薄禮,待會兒?送去妹妹宮裡,還望妹妹替我送給蕪娘。”
說罷,宓貴儀又伸出?手給常清念看。只?見出?疹後的印子已經淡去,幾乎看不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