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岑妃眼下情狀,想來她?已沒?精力再籌謀諸事。設計宓貴儀替死之事,多半隻能自己想法子,蔣昭容心中暗歎,福身道:
“事不宜遲,妾身這便回去安排。”
岑妃喘息著靠回榻上,聞言擺手道:
“去罷。”
蔣昭容微微垂眸,掩去眼底閃過?的困惑不解,恭敬退出殿內。
離開?咸宜宮後,蔣昭容慢騰騰地走在宮道上。雖然她?素來也不愛多話,但今日彷彿格外沉默寡言。
大宮女採荷從?旁扶著蔣昭容,見?狀不由多覷了她?幾眼,心裡跟著著急。
“娘娘,您這是?怎地了?”
行至御花園小徑,採荷見?此處僻靜,便悄悄命眾人離遠些,低聲開?口問道:
“可是?岑妃娘娘脾氣不好,方才又拿您撒氣了?”
聽?得采荷詢問,蔣昭容抽回思緒,在梅林裡停下腳步,這才察覺天上又飄起紛揚細雪。
“近些日子以來,本宮總覺得岑妃有些奇怪。”
天色漸暗下來,蔣昭容心中迷惘,忍不住探手去折梅枝。指尖卻不慎觸到梅瓣積雪,冰得她?直瑟縮。
“岑妃娘娘病了這麼久,性子古怪幾分也不稀奇。”採荷安慰道。
“不是?這個。”
蔣昭容搖首打?斷,盯著枝頭柔柔而顫的紅梅,緩緩說道:
“岑妃平常要做什麼髒事,都是?本宮在替她?籌謀。可本宮近來卻發覺,岑妃她?……似乎曾繞過?本宮,自己動手殺了什麼人。”
自打?那日與虛岸交談起,蔣昭容便隱隱覺得蹊蹺。在虛岸說起橫死惡鬼後,岑妃心中顯然是?想到了誰。
可蔣昭容私下裡反覆琢磨,竟也沒?什麼頭緒。
方才提起賢妃時,蔣昭容更是?捕捉到了岑妃的欲言又止。
賢妃與岑妃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麼事情,是?她?不曾得知的。
“可岑妃能殺過?誰呢?這與賢妃又有何干系……”
蔣昭容的聲音越來越低,彷彿在自言自語。
“賢妃?”
採荷光聽?著蔣昭容所言,都不由心底發寒,吶吶接道:
“岑妃娘娘不是?向來和賢妃勢同水火?”
“不錯。”蔣昭容頷首回憶道,“岑妃初次對賢妃表露殺心時,賢妃甚至都沒?有侍寢過?。”
蔣昭容遙望著咸宜宮的方向,而後又忽然轉身看向永樂宮,若有所思地發問:
“世上哪裡有這般無?緣無?故的恨?”
家人
與眾人分道?揚鑣後?,常清念本以為周玹會帶她去京中熱鬧之處轉轉,卻不料馬車一路馳往城東,最後?在一座府邸前停駐。
常清念挑起車簾,望著眼前氣派的華陽長公主府。初時有些意外,細想卻也是?情理之中。
雖然他們兄妹平常嘴裡互相嫌棄,但明顯是?感情和睦才?會如此。
“原來陛下是?要來探望長公主。”
常清念回身望向周玹,彎眼笑道?。
“念念不是?替華陽請了平安符?正?好順路拿給?她。”
周玹先一步掀簾,將常清念從車上抱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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