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宮人們?連忙跟著跪下,在擠了一眾主子奴才的主殿裡,硬是給?華陽長公主讓出了條寬敞路來。
“都起來罷。”
華陽冷著臉進來,目光梭巡過?殿內,最後落在鍾順儀身上,眼底閃過?一絲不屑。
雖說一個沒怎麼見過?的嬪妃,華陽也沒什麼不敢罵的。但此刻畢竟在人前,華陽不想?鬧得難看,倒叫周玹為難,便?朝松蘿罵道:
“黑心肝的東西!沒瞧見主子娘娘病著嗎?還不帶人滾下去,都擠在這兒教?你常主子如何?養病?”
松蘿低著頭捱罵,身子微微顫抖,卻是半聲都不敢吭。
鍾順儀沒怎麼跟華陽打過?交道,不知者?無畏,竟還敢還嘴道:
“長公主殿下,妾身聽聞您如今已經出降,既在宮外開府,便?是外命婦。後宮之事,您還是別摻和了。”
“放肆!”
華陽怒喝一聲,方才剛站起來的宮人,頓時又嚇得嘩啦啦跪倒一地。
常清念從前只當周玹有這個威懾,今日一見華陽,也著實是開眼。
華陽登時不願再給?鍾順儀臉面,心想?回頭頂多是被皇兄訓幾句罷了,便?毫無負擔地斥道:
“本宮乃先帝嫡女,聖上親妹,今日就是岑貴妃在這兒,也得對本宮禮敬三分。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對本宮指手畫腳!”
鍾順儀從前只聽說過?華陽長公主不好惹,卻沒料到她這般囂張跋扈,對嬪妃也能指著鼻子就罵。
鍾順儀本就是個色厲內荏的紙老虎,此刻見華陽如此,頓時也不知自己是有理沒理,只縮著脖子像個鬥敗的烏雞。
華陽歇了歇氣,很快又接著說道:
“你若再七個不服八個不忿,本宮便?帶你去皇極宮,咱們?到御前好生論?論?清楚。”
周玹不許后妃去御前,但華陽長公主卻不在其列。鍾順儀自然害怕鬧到周玹眼前,聞言宛如驚弓之鳥,也顧不得裡子面子,慌忙帶人逃遁。
見鍾順儀離去,早便?站去一旁的德妃便?也同華陽告辭。華陽對德妃態度尚可,好聲好氣地和她還了禮。
待眾人散去,華陽坐去榻邊,見常清念眼神愣愣地看著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解釋道:
“方才太生氣了……”
華陽聲音低了下去,彷彿後悔方才有些失態,“沒嚇著娘娘罷?”
常清念望著華陽,唇邊緩緩漾起一抹笑意?,輕聲道:
“殿下替妾身出頭,妾身感激不盡。”
華陽頓時又來了精神,替常清念掖好被子,主動請纓道:
“娘娘且等著,我這就去替你告御狀。”
常清念只遲凝了一下,便?見華陽要起身告辭,忙拉住她道:
“殿下,您不先問問清楚,皇上為何?同妾身……”
“娘娘這般溫柔善良,怎會?有錯?一準是皇兄他性子古怪,專拿你撒皇帝脾氣。”
華陽將常清念扶回迎枕上欹靠著,忽然嚴肅地叮囑道:
“娘娘,男人可不能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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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內,龍涎香徐徐飄散,香霧氤氳,本該是靜謐安閒,可立在殿中的朝臣們?卻沒那?個心思消遣。
抽緊了大半日的心絃,此刻都撐不住快要繃斷似的,卻也仍不見周玹放話命眾人跪安。
只見周玹端坐於龍案後,垂眸掃過?剛遞上來的奏摺,眉宇間卻不見絲毫放鬆,反倒愈發深鎖。
大臣們?個個低眉垂眼,卻忍不住拿眼角餘光去偷瞄外頭天色。
自打散了早朝,明明已是大半日過?去,陛下卻仍要將他們?留在這裡議事。
陛下雖素日便?勤勉,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