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玉髓香氣再次鑽入鼻尖,悄然勾起數月前那段旖旎潮溼的舊夢。
周玹不禁落吻在常清念雲鬢間,沒來由地,忽然呢喃道:
“念兒很美。”
月下風前,繾綣低喚落入耳輪,乍驚酥麻。常清念自覺心跳有些亂了節奏,忍不住要軟作春水,化去這片溫柔海里。
“念兒,今晚留下可好?”
周玹低醇的嗓音帶著幾許蠱惑、幾許期待:
“朕不碰你,只是同眠而已。”
心尖驟然一顫,常清念幾乎要不假思索地答應下來。
可話到嘴邊時,常清念猛地清醒過來,忙攢起指尖刺入掌心,生生令自己從慾念浪潮中抽身。
越是輕易得到的東西,便越不會被人珍惜。
更何況眼前之人,乃是坐擁天下的皇帝。
想到此處,常清念故意流露出猶豫掙扎的神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柔聲道:
“皇上恕罪,妾身今夜不便侍奉。”
在青皇觀中,她走投無路,只能選擇以身相誘。而今常清念想在宮中站穩腳跟,便深感自己不能太快應允。
一旦周玹滿足了興致,焉知不會將她很快拋之腦後?
周玹彷彿對此早有預料,聞言也沒什麼多餘的情緒,只淡笑道:
“罷了,天色已晚,朕送你回永樂宮。”
低頭瞧見常清念埋著小臉兒,舉止有些侷促,周玹正欲開口詢問,卻見常清念兀地伏在自己肩頭,清淺的呼吸噴灑在脖頸。
下一刻,柔軟唇瓣便貼碰上來。
常清念既要吊著周玹,便琢磨著給周玹嘗些甜頭,好教他別忘了自己。
可吻上去後又稀裡糊塗,常清念努力回想周玹從前是如何做的,於是懵懵懂懂地輕咬了一下。
聽得周玹倒抽一口涼氣,常清念陡驚自己是不是用力太過,忙探舌尖在男人頸側輕輕舔舐。
彷彿在常清念眼中,這是方才咬了男人的彌補。
周玹忍無可忍,一把掐著常清唸的腰,將她從自己懷裡拉出來,嗓音喑啞地訓問道:
“這都是誰教你的?”
常清念茫然無辜地咬著唇瓣,杏眸裡含著一捧溫柔水光,臉上明晃晃地寫著四個字:
就是您啊。
周玹見狀無奈低笑,捏起常清念浮著桃花色澤的小臉,喉中發澀地告誡道:
“念兒若再撩撥朕,朕可不放你走了。”
“沒有撩撥,妾身只是想報答陛下。”
微微抖動的眼睫好似蝶翼,常清念躲開周玹手掌,嬌聲低語道:
“您是仁君,不會為難妾身的。”
周玹撫摩著指尖,似在回味,好半晌才緩聲道:
“朕從不曾說過,自己是仁君。”
周玹拍了拍常清念後腰,好心提醒道:
“你可別將朕想得太好。”
-
回到永樂宮後,常清念輾轉一夜。
並非是孤枕難眠,而是小腹墜痛,伴著腰痠隱隱。直到天色矇矇亮,才堪堪睡去。
待到悠悠轉醒時,常清念才恍然意識到,自己這是來了癸水。
她月信一向不準,有時或早或晚,也都不甚在意。
現下常清念卻覺著,還是該留心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