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都倒上了,快喝了。”
她說?不想喝。
李月非常生氣,放下筷子,斥責她不懂禮貌。
沈名姝到現在都還記得當時的感受,那種委屈漫到喉嚨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在極度抗拒和?被李月的眼神裡,她就?著那股子叛逆,一口不剩地喝了下去。
喝下去,只?是希望李月能看出來,看出她不是任性不喝,是喝了真的會很難受,只?是她想看到李月臉上的後?悔和?自責。
每每想到這裡,沈名姝都會忍不住笑出來,那應該是她面對李月的最後?一次天真了吧。
晚上,她獨自在客房衛生間?裡吐到虛脫,而相隔幾米外的客廳裡,大人們正在談笑風生,沒有人發現她。
後?來她才知道,一切的轉變,只?是因為李月的老公,和?沈家開?始有了非常密切的生意?往來。
成年人的世界。
再猙獰的嘴臉,也會在利益面前變成慈眉善目。
她被生意?場的合作共贏埋葬得一點不剩。
她無比憎惡沈家,憎惡李月,憎惡這個房子裡的所有人,她一刻也不想多待,在那個時候,她鬼使神差給她最怕的人打了電話。
翟洵不喜歡她哭,在翟家的那幾年,哪怕摔得鼻青臉腫,她也從沒在他面前哭過?。
但那個晚上,她給翟洵打電話的時候,還是沒忍住。
她哭著問他,可不可以讓人來接她。
翟洵在電話裡沉默了幾秒鐘,語氣是慣常的不耐:“自己要去的,現在哭什?麼?”
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沈名姝哭得更兇。翟洵一句沒說?,直接把電話掛了。
沈名姝坐在地上,臉埋在膝蓋裡,那是她第?二次感受到絕望,不是處境帶來的崩潰,是被所有人厭惡的那種無力感。
不管她怎麼做,有多聽?話,不論她在哪裡,都沒有人喜歡她,沒有人在意?她。
她像這個世界的累贅。
聽?著大廳裡的笑聲,她坐在地上,哭累了,睡了過?去。
她是被李月叫醒的,大伯母也在。
大伯母彎腰看著她,竟然慈眉善目,然後?輕聲細語告訴她,翟洵來了。
客廳裡的報時聲剛剛敲響,在凌晨這個時候,翟洵親自來了。
沈名姝渾渾噩噩跟著她們出來。
大門口,十七八歲的少年身上,沒有那個年紀該有的稚氣,他坐在輪椅上,渾身散發著只?有那種背景才能養出的氣場。
相比之下,在他身邊彎身搭話的大伯,便顯得唯諾卑怯起來。
翟洵目光卻直直盯著沈名姝,將她從上到下過?了一遍,好似在檢查什?麼,最後?語氣冰冷問:“幾點了?我怎麼跟你說?的?”
偶爾沈名姝晚歸的時候,翟洵也會這樣諷她。
沈名姝抿了抿唇,她從來沒有覺得這三個字這般親切。那一瞬間?的感受過?於密集,她沒能回答,只?感覺眼睛酸澀極了。
翟洵破天荒沒訓她,但能從他聲音裡聽?出一絲煩躁,他態度很差:“你打算在那兒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