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使喚,身體和意識分離。他只想教訓一下康公子,可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收不了手了,手上都是血,白底暈墨色的長衫也染了血紅。
等他冷靜的處理好半死不活的康公子,抬眼,躲在牆角偷看的莫竹闖進他的視線。
一不做二不休,他追上並打暈了莫竹,綁回私宅,收拾好一切,他燒了那件路邊買來的衣裳又擦洗掉身上的血腥味,剛穿上一件薄衫便聽到了敲門聲。
她的敲門聲,李沅分辨的出。
李沅害怕她會發現自己做的事,怕她會討厭自己,可她卻只擔心自己穿的少了會被凍到……她真好。
呼吸漸漸平靜,李沅握著玉簪躺到床上,想著她的音容笑貌,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安靜睡去。
——
月落日升,暖陽普照大地,給徐州城的寒冬帶來幾分暖意。
陸府中,臥病在床的陸雪生醒了。
一夜守著兒子的陸夫人見人終於醒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催促貼身侍女小荷去喊老爺來看看少爺。
睡了許久的陸雪生睜眼便看到母親拉著自己的手滿是擔心。陸雪生也生出些愧疚,自己讀書不中用還貪杯愛面子,如此無用,實在對不起爹孃。
陸雪生坐起身來要道歉,陸夫人卻搶先給他吃一粒“定心丸”。
“別怕,那小賤人敢看不起你,我就能讓她身敗名裂,到時候親自登門跪著求你娶她。”
陸雪生是昏迷不是死了,他記得自己在酒桌上暈過去,又聽舅舅說他“不成體統”,如今身在家中,便猜到自己是被玉家趕出來的。
分明是他心思齷齪,被母親攛掇著竟妄想染指表妹,如今被趕出來是自作自受,關表妹什麼事。
“母親,我不喜歡錶妹,您為什麼非得讓我娶她呢?”
聞言,陸夫人安撫道:“你不懂,她現在家財萬貫本事大得很,你同她吃酒惹了她不高興,說不準哪天就會對陸家下手,要想按住那小賤人,就得叫她知道我們的厲害。”
“表妹不是那樣的人。”陸雪生覺得母親魔障了,非要針對玉容卿。
他算是看明白了。
“母親嫉妒表妹活得瀟灑,自己卻被爹爹冷落,虛度半生,您叫我娶表妹不過是找個理由打壓表妹罷了!”陸雪生甩開她的手,不悅道:“明明是您眼紅表妹,幹什麼拿我當刀使!”
“啪!”陸夫人一巴掌下去,陸雪生猛然呆住了。
陸夫人也愣了,苦著臉大罵:“逆子!枉我為你謀劃,你就這麼沒出息!”
陸雪生捂著火辣辣的臉,許久沒說話。
不多時,小荷小心翼翼推門進來,看他們母子對坐無言,低頭道:“老爺說他要陪著銀霜小娘,就不過來了。”
為了小妾連兒子都不管了,陸夫人氣上心頭,起身就去找陸有旺要個說法。
到臨霜軒外叫囂許久,院裡的陸有旺懷抱著愛妾連門都不開,把正妻的面子裡子都踩在地上,毫不在意。
冬日的冷涼透了她的暴躁如雷,直到喊得嗓子乾啞,陸夫人才肯罷休,撇下這對狗男女回去照顧兒子,可房間中早已經沒有了陸雪生的影子,只留下信紙一封。
“兒子去城外莊子養病讀書,母親勿追勿念。”筆跡潦草,是帶著氣憤寫下的。
陸夫人握著信紙悲從中來,就連兒子都不聽她的話。到底她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不在乎她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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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陽光和暖,街上行人也多了起來,孩童穿著喜慶的紅襖在巷子裡奔跑,店鋪和門戶上都貼著對聯和福字,年味濃郁。
玉容卿讓車伕和小梨在街口等她,她獨自下車去接李沅。
今日去見賀老先生,又是與李沅同行